不过两个月而已。
皇帝站了起来,连路都走的不甚稳当,身上凛冽的气势几乎被磨的一点儿都没有剩下了。
“祥雨,可还记得当年朕让你陪着出宫那事儿?”
谷祥雨上去搀扶,尽量少说着话。
“奴才记得。”
“当初朕就觉得你惯是会敷衍讨巧,”皇帝又笑,“若是朕再问你一次,他又会作何回答。”
谷祥雨沉默片刻。
“奴才还是那句,既想得,便有可能做得。”
皇帝眯了眼。
果然啊,他还是敢。
谷祥雨又被罚跪在了那个宫门口,一如十年前。
临近宫门下钥不过剩下一个时辰,宫门口却一直有人进来,又有人出去,一个个的都是行色匆匆。
“皇上这次怕是真的动了怒火,靖北王怕是难再出来。”
“大长公主到底是一介女流。”
“……”
“镇国尊亲王跟谁牵扯不好,竟然跟大长公主牵扯,他一个亲王,就算是滔天的尊荣加身,上头那也是有太子,有皇上的,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太子十三岁受封,其生母在宫中地位无一人可撼动,镇国尊亲王还真是敢行为挑衅,现下被夺了爵位,日后怕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
谷祥雨听着,被冷风刮的没有一丝知觉的身体困不是自己的灵魂,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怀疑自己就快要死了。
他终究是倒了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汤英的一张脸。
“领侍!”汤英有些激动。
谷祥雨问他:“我睡了有多久?”
汤英:“整整一天了,天都又要黑了。”
谷祥雨坐了起来,又问他:“那现在宫门下钥了吗?”
汤英:“应该还没有,但也快了。”
谷祥雨直接下了床,穿上了自己的衣裳,披着一身的黄昏,出了宫门,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回去就看到宋止戈穿着一身素衣,正蹲在那株硬叶兜兰跟前儿。
见到谷祥雨的那一刻,宋止戈直接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
“……嗯,你不进屋待着,不冷吗?”
“还好。”
已经走到他跟前儿的宋止戈捞他的腕子,两个人的手也不知道谁的更凉一些。
宋止戈拉着他,让他进去坐下,他自己则是熟门熟路地去取碳,烧碳,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开始变得暖烘烘的了。
谷祥雨看着他忙活,只觉得在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寻常人家。
宋止戈又捞着他的手,给他搓着,他的手太过粗糙,搓的谷祥雨的手有一点儿的疼。
“好了!”谷祥雨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有些哭笑不得,“再搓就破皮了。”
宋止戈不执着这个了,又问他:“那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