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潜道:“这是必然之事,假如你一日不能除去我朱宗潜,你就一日休想得遂席卷中原之志,但我朱宗潜既敢前来见你,当然也有我的把握,鹿死谁手,目前殊难逆料。”
白衣人道:“好豪壮自负的口气,那么你当也知道我是谁了?”朱宗潜应声道:“你是白衣客甄虚无。”
对方点点头,朱宗潜又道:“咱们既是水火冰炭,不能相容之势,在下甚愿能与阁下拚上一场,决一胜负,如若在下败北,天下无有可与阁下抗手之人.,自然任得你予取予据,无话可说,反之,在下设若侥幸得胜,亦可以迅即结束此事,粉碎了贵宫席卷天下的迷梦,岂不痛快。”
白衣客甄虚无道:“此言甚是,本人虽然另有数种对付你的计策,但如是说到直截痛快,自然无过於此时动手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听说你的雷霆刀功行已成,唯有火候末足,这将是你今日落败身亡的主要原因,很好,我们就比划一场吧!”朱宗潜欣然一笑,令人感到他天性实是勇悍之极,竟对这等关乎生死的决战,亦能生出欢喜之心。
甄虚无凝立台阶上,冷冷道:“朱宗潜,你虽是才智绝世,但这次约本人决战之举,却是大错特错,你认为我当真打算先制服少林武当两派,所以才迟迟不曾现身出面么?嘿!
嘿!事实上却大谬不然呢!”朱宗潜感到困惑地皱起剑眉,道:“如若不是这等用心,在下实是无法测度阁下的用心了。”
白衣客甄虚无道:“试想本人若想并吞中原,则这二十三年之间,中原武林,何来敌手?”朱宗潜现出迷惘之色,道:“这样说来,难道阁下竟是因在下之故,才重履江湖的么?”
第二十八章
甄虚无道:
“不错,崛起於武林,光芒四射,有彗星之美誉,本人因而打算把他带返冰宫,充任奴仆。”她一边说,一边拾级而下。
朱宗潜似是思索这些话,因而不知不觉的往後退。本能地与对方保持着一段距离,那甄虚无到了草地上,可就显得身量纤小。
但她那对寒冷锋利的目光,透过竹罩,遥遥迫视朱宗潜,丝毫不曾放松。
朱宗潜面上出现挣扎的表情,突然双手齐施,把刀剑都掣在手中,顿时像摆脱什么似地透一口大气。
甄虚无冷冷道:
“令狐烈的天王刀,如何到了你手中?”
朱宗潜道:
“这等神物利器,唯有德者方能居之,现下落在我手中,岂足为奇?假如阁下并非纯以武功取胜,在下虽然连败十次,亦不心服!”
甄虚无声调忽然放软,说道:
“你心志之强毅,已足以令人佩服的了!适才本人还没有当真施展我冰宫秘术,不过能够熬得住的,也是不易多见,你过得了这一关,方有资格与我动手拚命。”
她话声之中,已含有敬重之意。
由此可知,假使朱宗潜一上来就仗着天王刀镇压心神,则对方未必看得起他,因而未必肯当真出手决斗。
朱宗潜心中有数,明知假如身上不是佩戴着紫晶铜牌,一定老早就掣刀在手,这一来,对方如是不屑亲自出手,多半是下令金罗尊者出斗了。
他更知适才假装出心神略为受制之态,十分神似,所以已瞒过了对方。
现下的情势,正如他自己早先所说的,一拚之下,当可从速解决许多问题。
因此,他能得到与对方一拚的机会,可算得是初步的成功。
甄虚无取出一支大半尺长的玉质圆筒,轻轻一拉,应手长了两倍,变成两尺左右的一支短棒。
不过由於棒身上有不少孔窍,因此毋宁说是一支白玉萧更恰当些。
双方已取出兵刃,可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朱宗潜突然间仰天豪迈地长笑一声,紧接着向对方迫去。
甄虚无立时感到对方那一股坚强无匹的气势,随着那“哧哧”的步伐声,宛如长江大河般涌到。
她微微吃了一惊,心想:
“怪哉?怪哉?我分明已用巧妙的言词,使他的斗志减弱了。但目下他的气势仍然一如传说那么凌厉,难道我分析没有席卷中原之志的一番话,仍不足以使他消灭斗志吗?”
原来他们这等绝代高手相争,除了武功之外,攻心之道最为重要。
深谙这攻心之术的人,纵是与对方有天高之仇,海深之恨,亦不肯说出来,免得形成对方背水为阵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