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姓源?”慕容蕴想起来哥哥曾说过的一些事,“你是南凉的皇——”
“国破家亡,山河不复,”源司繁在萧萧北风中摇了摇头,沉郁而又悲凉,“我不再是了。”
“将军……”
慕容溯知道那是他的伤心事,于是转移话题道:“啊对了源将军,咱们按照眼下这个进度,不出一月应该就能赶到凉州了。”
源司繁低头嗯了一声,忽而道:“慕容姑娘,你真的想做将军吗?”
“我……”慕容蕴回头看了一眼哥哥,“我确实想过。”
“为将者十有八/九都要面临取舍,”源司繁道,“有时候你以为面前还有很多条路,可是等你真正走到了才会发现,你并没有多少选择。”
慕容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源司繁大概也知道这些恩怨旁人无从理解,于是挥了挥手道:“没事,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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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墨雪衣拾阶而上,“您找我?”
“嗯,”宣闻玉点了点头,直截了当道,“洛阳不能再待下去了。”
“大人想要去哪儿?”
“去燕州,”宣闻玉只说了方向,却没有透露具体地点,“陛下龙体抱恙,年后应该就要去行宫疗养。趁着这个机会尽快离开,不可坐以待毙。”
墨雪衣问:“大人要怎么出城?丞相半月前就让守城官兵谨慎防备。”
“守城的何将军我早就已经打点过了,”宣闻玉平静一笑,“等圣驾离宫,我们就可以出城。”
墨雪衣思索着如何传递消息,宣闻玉的声音打断了他:“对了,这几日你最好都跟我待在一块儿吧。我比较担心你。”
“是。”
“朕要离宫疗养的消息是假的,”沈慕安才喝了药,拿了盘中的蜜枣,“为的就是钓有些人上钩。”
“陛下,”苏墨秋道,“微臣担心的是,这些走投无路之人联合到了一块儿。”
“他不敢,沈之鸾也……做不到,咳咳咳……”沈慕安接过苏墨秋递来的帕子,“他调不动兵马,没有人能听他号令。”
“陛下,”苏墨秋替他抚着后背,“你歇歇吧。”
沈慕安反而自嘲一笑:“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长生不老之药。”
“我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苏墨秋记着承诺,一直不肯当着沈慕安的面落泪,“我想不到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敢想。我陪了你这么些年,早就成了习惯了。”
沈慕安笑了笑道:“你怎么比我还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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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墨雪衣没睡,一个人又绕了出去,见院内外都站着人,决计溜不出去,只好又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