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
来了来了,他带着干不好就要继承家业的熟悉桥段走来了。
段行飞一枪爆头一个人,想起自己拿了谢珩那么多钱,终于说了句人话:“不过我觉得谢珩对你确实挺好的。”
景然操控鼠标的手一顿:“嗯?”
段行飞道:“你没感觉出来吗?很多细节上,他都很贴心,比我贴心多了,虽然他嘴巴实在是讨人厌,我还是很烦他,但他对你挺好的。”
景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原来只是旁观者,都早就看出了谢珩对他的特别,对他的好,他这个局内人,却一直察觉不到。
晚上,谢珩发消息过来,说要参加应酬。
景然回了个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少喝点酒。
回完他才觉得自己是笨蛋。谢珩带着挡酒的秘书,该他喝的,一杯不少,不该他喝的,怎么样都落不到他头上。
这边,酒过三巡,谢珩只喝了一点点,景然猜的没错,即使是应酬,他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他不举杯,旁人不敢灌他。
已经临至11点,饭桌上的几个合作商都陆陆续续被打了电话,有老婆催的,有女儿催的,还有老公催的。
谢珩捏着酒杯,对面的肖总刚挂上电话。
肖总是这饭桌上,唯一和他性取向一样,并且成家的人。
肖总叹了口气,无奈地冲众人笑了笑:“没办法,我家先生过了十点,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催,就是着急。”
众人纷纷大笑,连说“那是关心你啊,那是在乎你啊”。
肖总也是个嘴硬的,嘴上说着“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但要眼神里的得意却骗不了别人。
谢珩低头抿了一口酒。
整个酒桌上,只有他的手机静悄悄。
谢珩忍不住想起,他在看秘书送来的那份关于景然的资料时,上面写着,陆朝远比景然大一岁,所以高三时晚自习放得更晚,只要到了时间,景然必定会打电话催,有时候陆朝远不接他电话,他就跑到学校去接。
所以,景然不是不会催。
谢珩黑眸沉沉,盯着安静的手机,宛如暴雨来袭的前兆。
景然刚洗完澡,躺回床上,手机传来振动,他连忙跑过去一看,是谢珩。
点击接通,背景音是嘈杂的,但谢珩的呼吸声却异常沉重平稳。
“怎么了?”他率先打破沉默。
谢珩深吸了一口气,调子比以往更沉:“……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啊?”景然有些懵,什么电话。
谢珩低哑的声音就在耳边:“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和我打电话?”
“他们都被催了,为什么你不催我?”
景然愣了愣,他根本没有这个习惯:“我忘记了……”
电话那头,谢珩静默了一会儿,就在景然以为他已经挂掉电话时,谢珩的声音才从那边传来。
带着惊人的落寞。
“你不是忘记了。”他低声道,“你只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