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海会意地点点头,边上的王养勋接口问道:“哥们,你呢?”
“我?哦,我叫程江海。”
看着对方脑门上的桃心,程江海也有点想摸摸鼻子的冲动。
“呃,程江海!”
王养勋嘴巴里品砸了半天,感觉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普通,完全没有自己名字来得大气而富有寓意。不过心头也没过多的在意,豪气地说道:“喂,头一天上学就能认识,咱们这是缘分啊,回头放了学哥请客,咋样?”
“哥?”
在家当够老幺的程江海翻了翻白眼,实在不知道对方这个‘哥’字从何谈起。
看着程江海探究的眼神,王养勋讪讪地摸了摸头顶稀疏的毛发,拧巴着脸询问道:“呃,忘了问了,你几月的?”
“1月。”
王养勋暗暗揪了揪心,期许地追问道:“那几号啊?”
“1号啊。”程江海眨了眨眼。
“靠!”
王养勋顿时有点气结,猛翻了一阵白眼,气呼呼地说道:“你直接说你元旦的不就结了嘛,倒霉催的,你咋会是1号的呢?”
“他……他啥意思?”程江海将疑惑的眼神再次投向了谭军。
“啥意思?”
谭军摸了摸鼻子,笑呵呵地解释道:“这二货就仗着自己是1月2号的,逢人便称哥,就靠这个把我压得抬不起头,这会完球蛋了,自个掉坑里了吧?”
程江海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一旁的王养勋还在惆怅地摇着头,纠结地道:“想不通,咋就大一天呢?”
谭军撇了撇嘴,调侃道:“大一天也是大,我说二哥,咋滴?刚沦为小弟连客都不愿请了?”
“去,少挤兑我!”
王养勋黑着半边脸,然后忿忿不平地拍了拍胸膛,一副言出必行的潇洒做派,振振有词地道:“江湖好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谁,萧峰是我偶像,杨过是我榜样。程江海是吧?放了学,小吃一条街,随便点随便吃,随便吃随便点!”
本以为是一时的戏言,可没想到对方再次提及,程江海面色一僵,感觉彼此都是初次见面,请吃请喝的实在是有点交浅言深,连忙推辞道:“呃,算了,我不去!”
话音未落,边上的谭军上前一步,应和道:“哎呀,别不去啊,放着肥牛不宰白不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看着兄弟顺水推舟地慷己之慨,王养勋斜了斜眼睛,随口刺激道:“你宰谁呢?三弟!”
此话一出,激得谭军勃然大怒起来:“我靠,你有完没完啊!我咋就成三弟了?”
王养勋叉着腰龇着牙,一脸的理所当然:“哎呦,我都成二哥了,你不是三弟是什么?”
看着二人没说两句又要开始打起嘴炮来,旁观的程江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这对兄弟在争斗打闹中所透露出来的真挚情感,让他不由地充满了羡慕……
随后,程江海告别了二人,来到自己的班级报了道。当坐在自己的坐椅上,欣喜地看着讲台上老师。这一刻,他又开始心潮澎湃起来,为自己踏出的第一步感到由衷的高兴。
耳边传来老师亲切的话语声:“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甘泉职业学校机电专业班,我是你们的老师……”
第一天报道,也不会上什么课,老师惯例性地说点欢迎词,介绍介绍学校的基本情况,最后再整点殷殷的期许,算是个简单而热烈的欢迎仪式。
接下来就是发放课本,忙忙碌碌好一阵子,才将每个人空瘪的书包装的满满当当。整完这一切,放学的时间也就跟着到了。
程江海背起书包,微垂着脑袋,随着放学的人潮,形单影只地远远走在道路的一边,和那些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带着欢声笑语结伴而行的同学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节奏,犹如一头游走荒原上被族群遗弃的孤狼,充满了枯寂和萧瑟。
自从母亲病倒,他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苦熬苦忍。初中的三年,他楞是没结交一个朋友,更没有可以吐露心声的对象。长此以往,也没谁愿意与这种独立特行的人相交往来,
一只主动幽闭自己的狼,又怎能够合群呢?
到了最后,程江海的身边只有他的影子陪伴着,算是最忠实的一个伙伴了。
伶仃的步伐向前,可就在迈出校门的那一刻,程江海愣住了,只见前方谭军和王养勋二人早已在校门口等候着。看见他出来,二人兴冲冲地挥着手,脸庞带着阳光灿烂的笑意,显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