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上头,她气得直呼其名。
萧煜没明白:“我怎么羞辱你?”
柳如茵恨恨跺脚,脸颊发烫如蒸笼,分不清是恼怒还是难堪。
“我没有相好!就剩这么几天,我去哪里找人?你不就笑话我没人喜欢,没人帮衬,你还取笑我下贱……”
她语无伦次,萧煜只抓住最后几个字:“我怎么又笑你下贱了?”
他是真的没领会到柳如茵的意思。
萧煜打小离家,来到这京城,接触的都是朝堂权谋明枪暗箭,两面三刀尔虞我诈。廷尉署处理要案大案,羁押王侯重臣,虽然也会涉及后宫争斗,爱恨情仇,总归是过眼烟云,不曾亲身体会。
至于秦楼楚馆的女子,惯会讨好逢迎,哪里敢得罪他。
所以,他根本不理解姑娘家心里头的弯弯绕绕,更注意不到这些个细微的忌讳。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改掉自己嘴欠的毛病。
“说说。”萧煜看着柳如茵抽抽嗒嗒忍气吞声的模样,觉得特别好玩儿,声调不自觉含着笑,“我如何取笑你下贱?”
柳如茵张嘴,火气顺着喉管往外流:“你就是笑话我!好端端的柳家女,怎么能跟人私奔……”
她看过无数苦命鸳鸯浪迹天涯的话本,却也清楚现实与臆想截然不同。高门贵女抛弃家人与男子私奔,是要被千万人唾弃耻笑的。
人们会说她有多么不忠不孝,不知礼义廉耻。
她从小接受的训诫与教导,也在告诉她,无媒苟合是最最让人瞧不起的行径。
可是萧煜问:“你还想做柳家女?”
柳如茵呆住了。
“我不……”
“那不就得了。”萧煜懒洋洋道,“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家,不想嫁给丁焕,还在乎什么身份高下,声誉好坏。再说了,跟人私奔叫下贱,你把你相好当什么了?就你那个家,别人带你走,不都冒着风险?指不定还得丢一条命。”
他盯着柳如茵腮边的泪珠儿,要掉不掉的,真教人在意,“如此真心待你,还要被你贬到泥里……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柳如茵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真的感到了愧疚。她讷讷道:“可我没有相好呀。”
萧煜终于忍不住出手,捏住她的脸腮。
本来只想捏掉泪珠,手指沾着皮肤,就收不回去了。
他拉拉扯扯的,好似玩弄懵懂胆怯的小鹌鹑。柳如茵彻底愣住了,脑袋空茫四肢僵硬,任由他揉捏了半晌。
温暖干燥的指腹,贴在湿润的面颊上,燃起一簇簇灼热疼痛的火焰。
鬼使神差的,柳如茵出声:“你要做我的相好么?”
她说得口齿不清,萧煜却听见了。
“我?”
萧煜放开她,“我不……”
没说完呢,柳三小姐再次掉了眼泪。
“你怎么这么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