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喝了两杯果酒。药应当下在酒水或者杯壁,左右劝酒的人,一个是殷家九娘,另一个……”
她记不起名字,“阿暖,容我想想。”
“无事,不必想了。”薛景寒安抚性地亲吻她眉心褶皱,“我大致清楚了。你勿要担心,我来处理。”
有人敲门,得到允许后放轻步伐走进来。有背着医箧的女官,后头跟着杀戈,以及一位不认识的带刀侍卫。
侍卫端来热气腾腾的粳米粥,向薛景寒行礼后就退出去了。杀戈对着苏戚笑了笑,转而提醒道:“大人,别院的人都带到了,陛下也在,说是要听审。戚主簿和姚公子跟着来了,太仆大人暂且不知情,由断荆送回苏府休息。”
苏戚知道,苏宏州肯定喝多了。
这样也好,免得又为她担惊受怕。
薛景寒起身要走:“我待会儿再回来。你记得把粥喝了,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再拖着胃该难受了。”
他随手按了下裹着软垫的玉枕,不禁皱眉。
“没考虑到你今日过来,我让他们换个软和点儿的枕头。”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操心吃喝睡觉的琐事。
苏戚弯弯嘴唇应声好。等人都出去了,屋子里还剩个医官给她处理伤口,她便趴在床头咬着勺子喝粥。
喝了半碗,腿上的伤被包扎好。医官要诊脉,她换了个姿势,将手腕伸过去。
“没有大碍。”那医官细听片刻,笑着宽慰道,“苏侍郎睡一觉罢,明早就都好了。”
嘴里称呼着侍郎,但望向她的眼神,显然已经洞悉性别。
苏戚不担心薛景寒的安排,客气道谢后,钻进被窝尝试入睡。医官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替她关上了房门。
许是药力的作用,没多久她的脑袋再度昏沉。迷迷糊糊之间,她回忆薛景寒的举动,心想这人真是州官放火,说着不要让外人知晓她的性别,自己反而安排了许多亲信。轮到莫余卿,就拈酸吃醋。
总归还是占有欲作祟。
真真小心眼……
苏戚胡乱腹诽着,呼吸逐渐绵长。她原以为自己会做噩梦,但这个春夜安静而祥和,熟悉的熏香味道萦绕周身,将心底的难受情绪尽数抚平。
当清晨降临,薛景寒回来了。
他身上沾染着露水的气息,触碰苏戚脸颊时,手指冰凉而干燥。
苏戚半梦半醒,抓住他的手掌蹭了蹭,口齿含糊:“都处理完了?”
“都处理完了。”
薛景寒坐在床沿,一手勾弄她凌乱的鬓发,“戚二与人同谋,在生辰宴上给你和戚音下药,打算制造一场私通苟且的丑闻。当时她们偷换了客房的牌子,想带你去戚音那里,但你拒绝随从。”
苏戚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