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不惮以最坏的心思揣测丞相。
在他眼里,薛景寒就是个睚眦必报冷血虚伪的混账,擅长以皮相惑人。
如此看来,跟苏戚还挺配。
萧煜心里跑脏话,面上笑嘻嘻,跟苏戚头碰头商议了一下午,临走时还虚情假意地拥抱对方。
然后被苏戚很嫌弃地推开了。
“走了走了,谁稀罕搭理你。”萧煜擦了擦碰到苏戚的手,看她几眼,挑眉笑道,“说真的,我体会不来断袖的乐子。看你们几个玩得挺真情实意的,难不成打算一辈子这么混闹?”
苏戚懒得跟他解释:“萧左监若是感兴趣,不妨自己亲自找人试一试。”
萧煜打了个寒噤,抱肩惊叫道:“不不不,我喜欢女人,丰润且泼辣的那种,最好是生养过的寡妇!”
苏戚:“……”
您这口味还挺独特的。
萧煜要走,想了想,又忍不住嘴欠:“其实你也挺倒霉的,薛景寒是个疯子,柏舟也不干净。跟谁在一起都惨,还得拼命过心里那关。你救柏舟,不算坏事,但称不上好事,他那样的人,原本就得死,不是么?”
论迹不论心,秦柏舟有罪。
“苏戚,你心太软了。”萧煜说,“心软,而且想得多,所以总做许多矛盾事。”
苏戚摇头:“不,我只做想做之事。”
萧煜笑得眯起了眼睛,活似一只暗藏心思的狐狸。
“若真是这样,你比原先的你聪明点儿。”他摆了摆手,没看苏戚反应,离开苏府骑着白狮子慢慢在路上走。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发冷了,明媚日光落在身上,只带来些微的暖意。
他回忆起曾经的苏戚。京城的小霸王,跟穆念青齐名,整日偷鸡摸狗瞎捣蛋,也会醉酒后豪掷千金施舍穷人,抱着目盲的孤女纵声大哭。
萧煜很少见到苏小纨绔,只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传闻里听过这位爷的大名。后来秦柏舟收到情诗,他闲得长毛,自告奋勇替秦柏舟查苏戚底细,并特意见了对方一面。
当时苏戚与柳三夜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姚常思退婚,苏戚去柳宅赔礼道歉。萧煜过去的时候,正好望见苏戚甩着鞭子抽自己,鲜血染透薄衫,脊背却挺得笔直。
萧煜觉得很陌生。
这不是苏戚的作风。苏戚犯了错,会找穆念青,找苏宏州,实在不行就推诿逃跑,断没有受人指摘自降颜面的勇气。
身为太仆之子,他有天生的傲气任性,以及莫名其妙的自卑。
总不会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