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穆念青是不错,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镇得住整个衍西军?也就只能呆在鄄北那破地方赚功绩。
如此思量着,沈舒阳便有了底气。
他忌惮穆连城,但不忌惮年纪轻轻的穆念青。
三方兵马在外面打,战报一封封飞进京城,压在丞相的案几上。薛景寒挑挑拣拣,表面上对沈舒阳恭谨呈报,实则隐瞒了部分战情。
比如,前来平反的衍西军,比天子预定的人数更多。
再比如,飞羽营常与衍西军意见相左,多次不顾阻拦强行出兵,反被丰南王打得丢盔弃甲。
等三支军队各自抵达京城外五十里地,飞羽营基本没了。
宣德殿的沈舒阳听闻这个消息,当场昏厥过去。再醒来,已经躺在临华殿里,起身都费劲。
他握住薛景寒的手,泪如雨下:“丞相,大衍危急啊……”
薛景寒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来,笑容清浅:“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尚有穆将军在,莫望反贼苟延残喘而已,不必心忧。”
沈舒阳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薛景寒口中的穆将军是指穆念青。
他顿时更悲痛了:“莫望狼子野心,穆念青如何能敌过他……”
沈舒阳心里悔呀,早知道就多要点儿衍西军的人了,原本想要防备穆连城伺机作乱,结果现在堵不住丰南王。
他这点儿疑心猜忌,穆连城清清楚楚,所以一开始就没按旨意做事。要不说穆家忠诚,即便顶着抗旨的罪名,也要护住沈舒阳的帝位。
薛景寒微笑道:“陛下,臣有罪。臣担忧反贼势力过大,私自命令衍西军多派兵马,围追堵截……”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
薛景寒时机掐得好,沈舒阳现在根本无法怪罪他自作主张,甚至对此感激涕零。
“丞相深知朕心,朕甚感欣慰。”
飞羽营没了,沈舒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衍西军上。然而他不知道,飞羽营的灭亡,除了咎由自取,也有薛景寒背后的推动。
这支归属于帝王的军队,永远不可能再有成长壮大的机会。
薛景寒想要消灭它,正好趁着丰南王作乱,把飞羽营送到了刀口上。弄些假敌情,对飞羽营和衍西军进行挑拨离间,这事儿并不困难。
一招借刀杀人,薛景寒兵不血刃,除掉了沈舒阳扶植的军队。
而守卫京城与皇宫的南军,北军……
早已收归己用。
丰南王和穆念青在城外对峙,无人知晓京城情况。连沈舒阳也不知道,里里外外的守卫,几乎全成了薛景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