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不信任何人对您有爱。”
“这便是事实。你们花楼里的人,不是最清楚短暂的情爱不可靠,只能用钱傍身吗?”谢瑶姝轻蔑道。
陆漾有些站不住,微微晃了晃,一字一铿锵:“小姐说的是,奴不碍小姐眼了。”
语罢欲走,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猝然倒地。
谢瑶姝身侧的大夫不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陆漾,但谢瑶姝没吩咐,她也不可能撂下相府小姐去看顾一个贱奴。
谢瑶姝漫不经心踱步到他身侧,用脚尖踢了踢他,说道:“苦肉计一次两次是个新鲜的,玩多了就没意思了。看你今日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丞相府薄待你了呢!”
陆漾一动不动,谢瑶姝脚上用了力,又踢了几脚,问道:“没死就爬起来,趁我对你还有兴趣,别总耍这些小心机。以后想起你了,我还会去疼疼你。”
“小姐……”一旁的大夫忍不住开口。
谢瑶姝瞪了一眼,问道:“作甚?”
“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谢瑶姝静默片刻,启唇道:“你去给他看看。”
“是。”
“陆漾,若让本小姐知道你是装的,你的下场一定很惨。”
谢瑶姝从没有说过这种话。在她眼里,男人都是值得怜爱的,谢安执除外。所以,她虽然不会对任何男人有感情,但一定不会缺了自己院里男人的吃穿,有时街上散步,看见卖身葬母的男孩子,长得好看的收入府中,不好看的便将钱直接赠予,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对一个男人动粗,这是头一回。
“小姐,”大夫把完脉,起身道,“他身上伤口未愈,今日又操劳过甚,所以起了高烧,须得配药救治……”
说着,大夫抬起眼皮看了看谢瑶姝的反应,不知道该如何做。
“该吃什么就给他抓,再找个人把他带回去好生照料,莫要在此处烦我了。”谢瑶姝烦躁地挥了挥手,低声道。
待人来了将陆漾抬出去,屋里兵荒马乱一阵后,有人过来传信。
谢瑶姝以为是母亲叫她,她懒得搭理,不想去,但来人却说,陛下要见她。
见她干什么?难道是给谢安执出气?
可是打她的明明是谢安执!难道让她挨了打又要挨顿骂?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瑶姝心下不可谓不慌张,她再嚣张,也只敢在窝里横,哪里敢在陛下面前横眉竖眼。
“母亲呢?母亲在不在!还有大姨母!她们在吗?”
“小姐,族长与丞相都在。”奴仆知晓谢瑶姝惊慌,毕竟前脚她和凤君吵了架,后脚陛下就要见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两件事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