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进了宫,他便发觉事情有些难办。怪他太得意,忘了在路上把小猫丢出去,竟就这样带进了宫里。进了宫就不能随意出宫,在这十日里,总得给小猫找个去处。
自己养着?那必然不行。脏兮兮的猫毛到处乱飞,想想就烦闷。
送给钟泽瑾?那更不行。这样容易使钟泽瑾玩物丧志,谢贵君一定会训他。
心里正苦闷着,迎面就遇上了独自一个人玩球的钟楚泠。
“谢大人……”小钟楚泠将球放到一边,怯生生问道,“这是哪里捉来的狸奴?瞧着好生喜人。”
“皇女殿下若喜欢,臣便赠予殿下了。”谢安执拎着生无可恋的小猫,向前递了递。
“可以吗?”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可又很快熄灭,垂着头摆摆手,说道,“我养不好的。”
“殿下不妨这么想,它是来做殿下的朋友的,不必像娇养宠儿一般待它。”谢安执蹲下身,将小猫放在地上。一直被凶残对待的小家伙脚落了地,比起揪着它一路的谢安执,它更愿意亲近眼前的小姑娘。于是,它便摇摇晃晃走到了钟楚泠的脚边,在她欢喜的眼神中软软地蹭起了她的脚面。
钟楚泠欢天喜地抱住小猫,欢欣雀跃地离开,谢安执才算了了心中大事,后来出宫,便也忘了将它从钟楚泠这里要回了。
云团是钟楚泠回宫那年死掉的,也怪是它与钟楚泠缘浅,堪堪只得了两年的情分。
谢安执从回忆里挣出,轻声道:“它比云团温顺些。”
云团似乎是谢瑶姝惯出来的骄矜性子,若不是受了什么威胁,绝不会主动讨好人。而这只小猫,亲人多了。
“说起狸奴便跑了题,皇兄,安执哥哥,你们今日来此有何事?”钟楚泠摸着小猫,问道。
“无甚要事,只是离京前来看看你。京中烦心事颇多,你若得了一二空闲,便来梁州寻我,我必在你来前摸清附近游乐佳处,带你散心。”钟泽瑾浅笑道。
“那朕可要好好想想如何给皇兄找事做了。毕竟光是朕忙着,朕可见不得旁人闲适!安执哥哥,你来是要做什么?”钟楚泠偏头看向谢安执。
谢安执收回看着小猫的目光,说道:“臣侍今日前来,是想问今年大选是否如期举办。”
“安执哥哥想如何?”钟楚泠看着他,目光灼灼。
“臣侍以为,不应缺办。陛下虽刚登基事务繁多,但与扩充后宫并无冲突。且陛下登基不久,急需与京中各氏族交互,联姻便是最快捷的手段。再有,陛下年轻,正是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好时候,不宜耽误。”
“你不吃醋?”钟楚泠蹙眉看他。
谢安执目光坦荡:“为何要吃醋?”
“后宫多了男人,便多分了宠爱,男子不都怕这个吗?”钟楚泠摸着小猫的手无意识收紧,问道。
“若臣侍与陛下所说的男子相同,陛下娶臣侍,就不用费这些功夫了。”
谢安执的声音一贯没什么感情,如泉冽,如冰芒。
句句恭敬,句句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