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天,我一定会带着家人一起到场——而且在那种场合下,我想,我们双方也会更愉快、更安全一些。像你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我这个老丈人也能在你的‘地盘’呆得更安心。”
陈之华说到最后,难得朗然地笑出声来。
叶南生的脑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建议”塞得宕机。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烫手山芋背后藏着怎样的机心。
只知话到末了,这只老狐狸仍不忘嘱咐他:“对了,南生啊,”陈之华话里带笑,“毕竟是终身大事,不要说我没有提醒,到时候,订婚也好,仪式也好,你家里该来的人一定也都要到场。”
“一来,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觉得你们的婚姻是场儿戏;二来,也要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到你对我女儿的态度才好。”
“……”
“当然,这些礼仪上的事,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你一向都是安排得很好的。”
这通电话,随后在陈之华爽朗的笑声里中断。
酒店里,陈之华将手机扔到一边。
又转而看向旁边机械进食着午餐的女人,伸出手,颇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阿玉。”
他说:“你都听到了?好了,总之,女儿很快就会找到的,你也不用担心了。”
“……”
“还是你被我刚才说的话吓到了?你也舍不得女儿是不是?怎么哭了。”
他给她擦着眼泪。
嘴里却仍咕咕哝哝念叨着:“真是笨,跟了我这么多年,阿玉,你怎么还会被这种假话吓到——那可是我们的女儿——怎么能到别人家里去受苦,我只是骗他的,你怎么也被吓到了……女儿很快就回来了,你别哭了,乖。”
他明知道她是为迟雪可预见的被利用的命运而哭。
偏偏却还故意的,用她最害怕的结果来安慰她。
“那群警察做梦都想抓到我呢,”陈之华说,“就算为了抓到我,也会把女儿送回来的,等着吧……迟雪,我太了解我们的女儿了,她会回来的。”
她不仅会回来。
而且还会再一次,身临其境地体验一次他如何带着家人从最危险的地方金蝉脱壳。
到那时候。
有媒体的掩护,有一群叶家人做人质。
在那种场合下,一群警察又敢奈他何?
那个自作聪明的叶家小子,也该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而且——
到那时候。
陈之华微笑着,又若有所思地,轻抚黄玉落泪的面庞。
“阿玉,我们做父母的,我想,还是得要吸取教训……我们得彻底打断她的腿才行。”
陈之华说:“关在笼子里的鸟根本不需要翅膀,也不需要做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