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怪你,如果那个时候把她的腿打断,就不会有第四次、第五次……还有现在了。阿玉,都是你的心软,害我现在要损失一大笔钱。”
“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都那么乖乖听话,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我的女儿却总是要跟我作对呢?”
他猛地捏住她下巴。
“还不是因为她那么像你。”
长得像你。
同样的,也像你这样害怕我,这么恨我。
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作弄他呢?
眼前这张衰残而枯萎的脸,最近已经越来越让他找不到昔日的影子。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黄玉此刻蓄满眼泪的双眸。
竟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让阿玉死在最年轻的时候。他想。或许……这样他就永远只记得她盛开的样子了。而不是现在,她已经老得只剩一具枯败的壳。
“告诉我,我们的女儿去哪了。”
他说。
“我不……我不知道……”
“我数三下,阿玉,如果你再不告诉我。”
他的手拂过她的脖颈。
“那等她回来的时候,大概就只能看到你冷冰冰的躺在这里了,女儿又要崩溃一次了——”
“……”
“而且你知道吧?阿玉,她的脸长得可太像年轻时候的你了。”
他说:“如果不是她太值钱,我都舍不得把她拿出去跟人换。”
“你……”
“只不过原先我觉得,有你的话,没有女儿也没什么,”他喃喃,“但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她那张脸对我来说,就变得意义重大,我要重新考虑怎么处置她了。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黄玉听着,眼皮止不住地发颤。
良久,却终于是滚落下两颗豆大的泪水来。
末了。
随着陈之华的头渐渐贴近她的耳朵。
她嘴唇簌簌发抖,仍是屈服地、抖落出两个破碎的音节。
当晚。
叶南生离开地下会所时已是深夜。
虽然已经走出那地方,却总觉得身上似乎依稀还留着点奇怪的味道。
他眉头紧蹙,边往和司机约定好的停车地方走,路上,索性又干脆脱了身上那高定的西服外套,随手往路边的垃圾桶里一丢。
这下终于感觉轻松不少。
不过上了车也闲不下来。
他紧接着便又联络了那个新调来和他“接头”的警员。
女孩声音大,性格聒噪,名字却叫什么——季一恬?和甜并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