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他们姑娘还是输了。
他们姑娘这个女伯的身份是怎么得来的,旁人不清楚她却清楚。
从他们姑娘成为大夏第一位女伯爷开始,就在不断的承受着来自各方的非议。
反观谭家姑娘,谭家姑娘被封为县君,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没有人觉得谭家姑娘受不起县君的身份。
在谭家姑娘获封县君以后,得到的都是祝愿。
谭家姑娘完胜他们姑娘,赢就赢在名正言顺,赢在光彩。
雁飞想,倘若有的选择,在女伯与县君之间,他们姑娘一定会选择做县君。
毕竟,伯爷的地位再尊崇,那也是男人的身份。
雁飞边寻思着边将冷菜撤走,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
在将饭菜摆好之后,雁飞小心翼翼的唤了沈识珺一声,“姑娘,您该用晚膳了。”
“出去。”
内室光线太过昏暗,雁飞看不清他们姑娘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是何神情,但她家姑娘说话的声音实在阴森的可怕。
才两个字而已,就听的人不寒而栗。
雁飞心中惴惴,自然很不愿在这气氛极度压抑的屋内多待。
正想着立刻应了他们姑娘的吩咐退下,却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雁飞猜不透他们姑娘眼下是何心思,是消沉几日就好了,还是真存了将自己渴死饿死的念头。
若是前者倒还好,倘若是后者……二老爷三老爷他们自然是盼着他们姑娘死了干净。
可要是他们姑娘真有个好歹,身为他们姑娘的贴身侍婢,她能得什么好。
事后被倒卖出府算是好的,怕就怕被扣个侍候主子不力的罪名,活活叫人打死。
雁飞越想,心越难安。
无论是为自身考虑,还是出于主仆情份,她都不想他们姑娘出事。
对来日的恐惧战胜了此刻雁飞对沈识珺的敬畏,她又开口劝了沈识珺几句,劝沈识珺多少也要吃几口饭。
而沈识珺给予的回应是加重了语调的“出去”二字。
雁飞无奈,只好提起食盒往外走。
而就在雁飞走到门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内室忽然传来一声,“站住。”
这厢,雁飞刚要询问沈识珺有何吩咐,就听沈识珺问道:“宫里还没送来翟大哥的回信?”
雁飞心头一紧,“没…没有。”
在静默了片刻之后,内室又响起声音,“我都已经连着往宫里递了三封信给翟大哥了,翟大哥收到信以后,不可能不给我回信。你肯定那三封信确实送到了?”
确实送到不敢说,但是,“回主子,代为送信的人很可靠,奴婢前后打点的也很妥帖,照理来说,翟公子应该能收到信才是。”
“你说应该,而不是一定。”沈识珺似是在与雁飞说话,但更像是在自语,“定是太后,是太后将我递进宫里的信劫下,不许翟大哥看。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何连翟大哥他们也要夺走?”
“要不姑娘再给翟公子写封信?”
“没用的,那信是送不到翟大哥手里的。”
“不用之前那个人,奴婢会想办法将送信的事托给更可信的人。”
“哗啦”一声巨响,沈识珺将身前矮几上的茶盘拂落在地,她恶狠狠的冲雁飞怒吼道:“我不是说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