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与此同时,远在新恒首都繁城左近,一栋凌空阁楼内,几名身穿紧身皮衣,头戴亮银盔的太虚府修士,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而在他们几人正中,一汪如明镜般的清泉,忽而绽放出莲花一般的涟漪……转眼间,那波纹非但没有逐渐平息,反而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竟形似沸腾!恰似人心中的恐惧!
“不要乱!”
几人背后,一个同样身穿紧身皮衣,头顶金色头盔的中年修士,猛地爆发一声厉喝元婴级的真元激荡开来,令身旁每个人都感到头脑嗡鸣,心神为之一慑。
“我们在此持阵守候月余,等的不就是它来吗?!一切依照操典执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所有人随我一道,太虚滤镜,起!”
随着最后一声箴言响起,所有人的头盔表面都开始流淌荧光,而后一面面细小的圆镜由荧光凝结成型,再升腾而起,于各自头顶组成一个细小而精致的离神折光阵。
几人紧闭着双眼,以元神驾驭那些圆镜,在头盔上微微转动角度,将距离最远头盔的一面圆镜,小心翼翼地探向西方。
那个太初天尊陡然出现的地方。
嗡!
最先转动明镜的金盔队长,只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冲击在识海深处绽放开来,但很快就消逝无踪。而头顶的若干明镜,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啧。”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并未精准命中,只是和太初天尊擦肩而过,队长有些不甘,也有一丝释然:这种操控滤镜,相隔数百里远眺幻境的技术,本就充满误差,无论他再怎么精致微操,最终大概率都是要视线落空的。而这也是太虚府要求他们多人一组,多组轮换的原因。
静州幻灾,那本就不是依靠个人之力能够直视的东西。
队长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他人。
嗡!
又一人浑身一颤,同样是在以滤镜远眺太虚时,感受到了什么,但最终仍是与正主擦肩而过,一无所获地无奈摇头。
“啊!”
一个身材矮小、却颇为肥胖的中年人却在此时惊呼出声,只见他头上十余面圆镜,竟齐齐绽放波纹,镜面如水流一般扭曲。
“我好像看到了!就差一点……”
话音未落,金盔队长已厉声打断:“不要直视!”
“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啊!”
那胖子却置若罔闻,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语气中流露出不自觉地狂热皈依,嘴角甚至流下涎水。
队长大急,立刻下令:“断神!”
在阁楼外守候的人听到命令,立刻激发法阵,将一道断神金光射向矮胖中年,金光如重锤一般将他离体而出的神识砸了回去,整个过程已极其紧凑迅捷,如操典规定一般。
但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那矮胖中年仍以毫厘之差,透过十二面滤镜直视到了那尊降临在西方郡的静州幻灾。
只一眼,他的认知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构成思维和神识的一切基本要素都因而解离。那打磨了数十年,堪比元婴真人的饱满元神,如同被点燃的柳絮一般,顷刻间灰飞烟灭。
唯余下一片空旷的识海,以及逐渐熄灭生机的肉身。
矮胖的中年,就在一众同僚的目瞪口呆中,缓缓软倒。而在他背脊着地时,头盔也无力地滚到一边,而人们这才看到,那中年的整颗头颅已经像是被负压压瘪的气球一样,向内凹陷下去了。
“草!”
金盔队长不由地骂出声,声音中既是愤怒,更有恐惧。
那西方的幻灾,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一行人远在繁城,为这次远眺做足了准备。在将视线小心翼翼的投向西方郡时,甚至用滤镜折光的方式,将映入视野的景色经过了十二重的过滤,每一道折光都会让光芒强度减半。如此,即便是苍穹以上、星辰幻灭时那如开天辟地一般的强光,也将暗淡如萤火。
但即便如此,上级下发的操典中,依然严禁持镜人直视幻灾,只要求他们在幻灾发生时,以折光法捕捉其边缘……而现在,头顶金盔的队长,无比庆幸自己刚刚连边缘都没有捕捉到!
以那幻灾的侵蚀力之强,若是真的亲眼目睹到了他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道轮廓,只是只鳞片爪,自己都可能像是那来自月央的矮胖修士一般,神灭而死!
作为常驻宋国首都裕梁、也即仙盟总部的太虚府精锐,如今阁楼中的任何一人,都在仙盟太虚领域有着莫大的名气,那矮胖子虽非科班出身,但神识坚韧、手段百出,更比绝大多数科班出身的书院优等生更要厉害得多。在他没被太虚府收编,流窜诸国期间,曾让许多中小国家的太虚青衣们伤透脑筋、再颜面扫地。
然而,这样厉害而油滑的精锐,却在自己眼前,死得如蝼蚁一般卑微!
只是看了一眼,只是透过十二重滤镜,看了那么一瞬间!
而就在此时,却见那倒毙在地的矮胖子的尸骸上,又起了变化。干瘪的头颅中忽然像是鼓起了气泡,有什么东西即将萌生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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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气泡鼓起时,尸体上的紧身皮衣,忽然似活了一般流转起来,瞬间就如蚕蛹,将胖子的尸体整个包裹住。而那顶落地的银的头盔则砰的起跳,落到皮衣上,将尸变镇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