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悚然一惊,反手攥着祝临风手腕,带着他,如飞燕掠水,飞速后退。
退至二十步,两人后背却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再难寸进。
“禁制!”
殷停唤出大砍刀,单手反提刀柄,重重一击劈中屏障。纹丝不动!
祝临风死盯着步步向他们逼近的人影,说:“别白费力气,这至少是元丹大妖布下的禁制,以你我之力根本破不开。”
殷停当然明白这一点,只是让他如羔羊般束手就擒,他却做不到。
“来了,”祝临风声音发紧,唤出了心意剑。
殷停将大砍刀横在胸前,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的清晰起来的人影子。
每一个踏步都像重重踩在他的心尖上,呼吸困难。
人影浮出水面。
锁子甲,紫金冠,五官憨厚,脸上生着大痦子,痦子上长着长长的黑毛。
——朱幸!
见果真是他,殷停反而松了口气。
但当目光触及被他如死狗一般掐住脖子,拖曳在地上的人时,殷停几乎控制不住沸反的热血,脚掌蹬地,几乎射了出去。
“别冲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关键时分,祝临风的声音如安抚人心的清风,让殷停暂且拉回了一丝理智。
“他想要的是人皇玺,给他。”祝临风几乎将牙关咬碎。
而不远处的朱幸,显得老神在在,饶有趣味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在欣赏困兽犹斗的一出滑稽戏剧。
“商量完了吗?”
见两人默默无言地向他看来,他将濒死的姜太平杂草般扔在一边。
姜太平似是意识尚存,她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呆滞得宛如鱼目,投射出的白光是濒死的信音。
她全身的骨头被寸寸敲碎,四肢呈现诡异的扭曲,脖颈上青紫的淤痕蔓延到下颌和胸口。
呆滞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彼岸闻到了师兄的味道。她竭力朝殷停的方向看了看,长着嘴似乎想说什么。
“嗬嗬……”语调破碎,血水混着牙齿吐了出来。
殷停却知道她在说什么,那是她常挂在嘴边的,怕黑也唤,怕寂寞也唤,想他时也唤的——师兄。
师兄!
她无声,声却震耳欲聋。
殷停眼眶通红,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成粉末,剜心割肉不过如此。
祝临风定定注视着不承成人形的姜太平,他像在惩罚自己似的,势要将这副画面刻进骨血中。
他无声嘶吼——
好生看着吧,这就是你一意孤行导致的后果,这就是你妄自尊大招致的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