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看到染染身上那素色的衣裙,她的神色愈发的急促。
钱云月这辈子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曾经的堂妹白大丫,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很懂得踩踏别人,家里但凡有了一些好东西不是落到她弟弟手上,就是在她手上,奶奶疼爱,娘亲疼爱,父亲对她也是千依百顺。白大丫有的东西她都有,而且比白大丫的更好,白大丫没有的,她也有。
过了顺风顺水的十五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了。
钱云月又怎么会甘心?
她的狼狈不堪一次又一次的被白大丫看到,她不知道白大丫会不会在心里已经偷偷的嘲笑过她,但是换做是她的话,看到白大丫丢脸,肯定是会嘲讽几句的。
所以钱云月此时看到染染,就以为,染染是得到了她跑来山里的消息,特意来看她笑话,顺便嘲讽她的。
至于玉娘说的话,钱云月压根就没在意,这个白大丫可是大字不识之人,虽然靠卖山货赚了些小钱,但也仅此而已。
看到钱云月,染染也是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杨天文和钱云月的关系也就不觉得讶异了。钱云月倒是对杨天文挺有情意,“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杨河村的人了,这一辈子都不允许回到村里。”
听到这话,钱云月心头火突然烧了起来,她冷哼一声:“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我在天文的桃山上,这是天文的地盘,不是村里的。”
钱云月自然不会说她下午就已经回到村口了,只是碍于自己名声不好,不敢进村,想到以前杨天文一个月估摸有二十天都会留宿在山里的茅草屋,她就打算到桃山来碰碰运气,可惜下午山道上行人挺多的,她不好贸然跑来,只得等到天色昏暗后才顺着山路上来。
钱云月运气不太好,再半道上看到了一条蛇,吓得她惊慌失措,仓促就跑了,好在蛇没跟过来,但那条近路她是不敢走了,只得绕了弯路,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桃山,就被林春的手下捉住了。
“这也不过是村里租给他的山林罢了,何时变成他的了?”染染好笑的看着钱云月那渐渐变色的脸,杨河村的山都归村里所有,村民们只能上山砍柴或者砍些木头,但要如同杨天文这般种桃树和养鸡鸭就要跟村里签订买山协议或者是租借协议。
钱云月不说话,她抬眼看着杨天文,委屈的道:“天文,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还有这些女人是谁?”
但凡女子都不希望跟别人共事一夫,虽然杨天文早前娶过妻子,但是在钱云月心里,那都是前尘往事,不值一提。但是现在在这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么多的女子,她可不能装作没看见,自然是要问一问。
她害怕杨天文见异思迁,不要她。
都说女子陷入爱情这张网后就会变得弱智,染染以前还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假,这世上除了谁,都能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成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看到钱云月的表现,染染倒是觉得这爱情还真是能够改变一个人啊!
山洞里的女子们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露出希冀的眼神,可惜等了半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神情渐渐悲壮了起来。
林春心里很急,可惜没有把杨天文抓到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山洞深不见底,他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无辜女子,所以更加投鼠忌器。
杨天文也着急,这么拖延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天一亮,山里人多了起来,他要逃跑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他眯着眼看着钱云月,对于这个女子,就算他曾经爱过,现在也是不爱了,怎么会有如此蠢的人,哭就算了,还要抱着他的腿哭,让他丝毫都不敢动弹。
眼下情况对自己实在是不利,杨天文已经有了逃脱了路线,如此也只能对不住这个钱云月了,他微微用力,把钱云月从地上抱了起来,安慰道:“不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这颗心都要被你的眼泪淹没了。”
“噗嗤。”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林春和染染不赞同的神情时,才垂下头默默的憋着,玉娘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这杨天文说情话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这是在封建的古代,男女七岁过后就不能同席的古代,杨天文能够说出这么缠绵的情话来,钱云月早已经被感动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林春只觉得杨天文说话太过于伤风败俗,而钱云月一脸娇羞的靠在杨天文怀里,更是让林春觉得此女不知羞耻、不自爱!所以恨恨的偏了偏头,免得污了自己这双眼。
染染可没心思看这两人打情骂俏,再看到杨天文身后那隐隐露出的女子背影时,染染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人,还要保证她们不会受伤。
此时淡定的看着这一幕郎情妾意的就只有玉娘了,她饶有兴致的观看,要不是此时此地真不是太好的观赏点,玉娘怕是都会忍不住打赏起来。
“天文,我来找你了,你会不会生气?”钱云月问的是小心翼翼,就怕眼前这个男子会觉得她擅自行动。
“我哪里会舍得生你的气?云月,刚才他们捉拿你,你可有什么地方被伤到了?”杨天文温柔的道。
如果这里不是犯罪现场,或许染染也会有兴致观看,可是在看到杜苗苗那半边的脸时,所有额理智都飞走了,她眼里只余下那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
顾不得太多,染染仗着自己身材娇小,从茅草屋的边缘慢慢的移步过去,林春察觉到她的意图,忍不住拉扯住她:“你这是要干嘛呢?不要命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进去了,我现在可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染染呛声道:“我们这么多人连抓个他都费劲吗?还是说你担心他有同伙在周围?林大人,现在可是要三更天了,你看看那些女子,她们身体太弱了,我要是见死不救,那就枉为医者。”
林春哽了哽,他总不能说他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用钱云月来威胁杨天文,可惜刚把钱云月抓过来还没逼问几句就被钱云月自己挣脱了跑了过去。
依照他自己带的人手,对付一个农家汉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他顾虑太多确实是不对,想到里面那些人,林春狠了狠心,指挥着周围的衙役一起上。
玉娘和染染倒是识趣的给他们让出了位置,走到茅草屋的外面,看着茅草屋里那乱成一片的画面,玉娘唇边微微勾出了一抹笑容:“这个林春还真是胆小怕事啊!”既不想得罪她的主子,又怕被别人盯上,如此束手束脚的,这南江县治下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也是奇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