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搂着钱震的肩膀,噔噔噔跑下楼,一会儿就没了影。
段之愿慢慢朝着公交车站点走,似是没有蓄力的车。
自然而然在漆黑的巷口耗尽最后一丝余力。
小巷幽深,屋檐下有融化的雪水,坠落声音似是鸣奏曲响彻在暗夜里。
段之愿拿出手机,信息还停留在她最后发的信息界面上。
时间不早了,她关了手机正要离开,对面路口突然驶过一辆汽车,车灯驱散幽暗,指引着段之愿看过去。
昨天看见雪堆上斑驳的红点,今天彻底明了。
血。
段之愿脑海里陡然闪过张昱树的声音。
——“我在姥姥家。”
——“逗你玩的。”
有气无力的声音被她错听成是怠惰因循,还以为他只是三天半的热度,补习什么的只是为了折腾她玩。
光束慢慢向下滑,红色被黑暗吞噬。
段之愿双腿不受控制走进小巷,等对面那辆车离开,她已经融入黑暗,站在铁门前。
能从门缝看见铁门里面上了锁,段之愿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心脏也随着声音颤抖。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门,她才幡然醒悟。
抓着书包带转过身快步离开。
没走几步耳边突然响起‘吱呀’的难听声,段之愿脚步一顿。
回过头看见张昱树倚在门边,他抬起手,头顶昏黄的灯泡骤然亮起,驱散了浓稠的夜色。
少年身姿挺拔,眼角和眉梢带着懒倦。
金色光芒自他头顶垂落,一身宽大遮到脚踝的羽绒服,吊儿郎当站在那里。
懒散地牵起唇角。
“想我了?”
第21章
因为她来了,房间的灯才被打开。
桌上放着吃剩下早已冷透的泡面,张昱树拿出板凳,一只脚刚踩在上面,段之愿开口:“我,不冷。”
张昱树点头:“嗯。”
用脚踢回凳子,他从包里找出她的化学卷子,在她伸手接过时又收回。
视线不怀好意在她身上走了一圈,问:“你借着拿东西进来我家,实际上是想老子了吧?”
每次都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段之愿的脸腾地烧起来。
她抿着唇开口:“明天,要上化学课的。”
“哦?”张昱树倚在柜子边,扬了扬下巴:“叫声哥哥就给你。”
这人真是无赖。
他是不是就喜欢占别人便宜,就喜欢欺负人呀。
“怎么?”张昱树瞪着眼睛,一沓厚卷子卷起来,放在手心敲了敲:“这可是我家,你敢不听话?是不是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