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儿最近察觉到了陈青芒的异样,她总是精神恍惚,写题写着写着就走神了,她还撞见几次她眼角挂泪痕的模样。
她问她怎么了,可是陈青芒只是摇头微笑,脸色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徐宛儿心疼,她让喻钦好好关心下陈青芒,却发现喻钦也是同样的怀有心事,中午一放学就跑得飞快,直到下午才回教室。
她怀疑他们俩闹矛盾了,后来发现果然是这样的,因为她连续跟踪了喻钦两个中午,发现他朝同一个地方跑,那地是个纹身店,纹身店里有一个漂亮的老板娘,远远看着,他们交谈甚欢。
徐宛儿为陈青芒不值,却也不敢告诉她,只是心疼地看着她,很担心她,担心到都不愿再和杨数开玩笑了。
就这样过了四天,最后离高考也只剩下了四天。
那天放学的时候,喻钦和陈青芒站在走廊上,隔着人流远远地看了一眼,他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先走,陈青芒直直地看着他那双漂亮深情的眼睛,莫名有点想哭,她点点头,转身离去,捏着书包带子的手扣得很紧,又回想起他手与她交握的温度。
有四十度吧,是夏天里最炎热的温度,也是他们之间最温暖的温度。
踏着蝉声和路灯回家,陈青芒努力回想知识点,努力地想调整状态,可到头来脑子里竟也只回想起他们相遇那天她背的化学周期表了。
是镧系元素,是高考不会考的元素,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元素。
回程的那条路感觉比以往都要漫长,陈青芒踩着昏黄的路灯,只有影子跟着她,她想了很多,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奶奶,还有喻钦。
眼角莫名湿了,心里却快要被情绪给弄爆炸了,悲楚难受一齐涌了上来,她想应该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还不够勇敢。
就是在这种快要崩溃的情绪中,她无意间走入了一间小诊所。
小诊所的门匾是用毛笔字写的,笔锋遒劲有力,“未续”两个字龙飞凤舞,笔力渐深。
未续,就是这家小诊所的名字。
这间诊所很奇特,里面没有药也没有病人,只有一个同古代一般的屏风,一张椅子,一张木凳,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
那屏风把一室的空间隔为了两室,最里间的灯亮着,有一个人影,却看不清面貌,只知应是十分高大的人。
“坐吧。”低沉的男声,又有点熟悉。
陈青芒听话地坐到了凳子上,她精神有点恍惚,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晚上十点三十六分。
“看病讲望闻问切,小姐,你有什么心病呢?”低醇动听的声音,和刚刚的声音不大相像,那存在的熟悉感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