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老兵还不是哨兵,趁夜登上墙头看了眼二十万的军队,再想想关内六万人的战兵,心里害怕。
怎么算怎么害怕。
他原本还不算个战兵,他只是个伙房里打杂的,战事吃紧,个个都得上。
他以前没杀过人,杀个鸡都要半眯着眼睛。
上边说兵力悬殊大了,城关破了你上哪里煮饭去,总之塞给他一把大刀就硬拉着上了。
眼看着二十万兵就扎在了城下,气势冲天,他抖着腿下了城楼,躲回了平时的杂务处。
景玄关,重守之处,□□以来军事修驻极是坚固,有许多用以囤粮的暗室。
有几处甚为隐秘,他没忍住,躲了进去。
大战当前,少一个伙头兵而已,谁都不在意。
他躲在里边却一直害怕,害怕到时候玩得好的几个人或而会问他去了哪里,想到军中兄弟们都处得还不错。
躲到第二日见没有敌军来搜的声音,四下都静得很,夜里他才偷偷出来的。
再出来时,关内人数零零落落,没一个人认识他,没有人问他去了哪里。
只见得关外尸山成海,大家都默不作声地挖着尸坑,他也去帮忙,心中纳闷为何会将军士尸骨埋于关外。
那场大战军中鲜少有人再提,直到后边民野传开来他才知其中详细。
“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原本已然回了家的他日夜不能心安,惜日那些与自己同伙行军厽灶的人全都请死一站,他却临阵而逃。
不敢娶妻,不敢见人,所以只能回来,天天站在墙头,看着昔时战友。
东池来战对南凉是坏事,对他却是再赎良心的机会。
今日故事可真多,只可惜应了白允沫不喝酒,不然也应该敬周将军和这位大哥的。
子桑拍了拍大雪,踩着脚下薄雪再回了帐,倚甲而眠。
北风吹起后雪便越积越厚了,下得也更加的大,刚来那几天还不过半寸厚,此番已然能埋进去半截膝盖。
即是大雪,操练也是如常进行,幸而南凉地势肥沃,在补给上还算富足喝了热粥米面军士们倒也还知足都配合着战事需求。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究竟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只以为有常胜将军周载在错不了的。
靶场上,弦响和绷弓声相互交错,喝彩声更盛。
况旬闻声过来,看见大家正围着叫昭和的那小子。
小子手里的弓看着就很不错。
一箭正中红心,二射及是红心甚至把第一箭给顶了下来,
周载也默默站了前来:“她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想起上次猎场平时懒懒散散的人一箭正中环心,他也确想过或而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