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产科出事了,有位产妇没救过来。”
“谁?”
“好像是陈医生负责的。”
“天呀……”
裘盼听愣了。
医院每天都有人离世,这一回她与来拉人的死神只隔了一个楼层。
21世纪了,女人生育依然是“玩命”。
电梯到,裘盼进去后盯着按键,产科就在楼上,要不要去看一看?
隔着一层楼,她仿佛能感受到楼上的紧张与痛心。
旁边设备科的同事按了一楼,电梯下行。
裘盼在心里叹气,算了,她在值班,不能擅离职守。
回到信息科呆到天亮,白班的同事来了,值夜班的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回家去了。
也许未习惯,也许心里藏了事,裘盼整夜没睡,神志中有一种混沌的清醒。
离开医院时与下夜班的护士擦身而过,她们都在聊产科产妇离世的消息,说是因为羊水栓塞。
隔远望见陶羡,她小跑着四处张望,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她也望见裘盼了,跑过来问:“有见到陈医生吗?”
裘盼摇头,问:“陈医生还好吧?”
陶羡叹气:“看来全医院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怎样,也没找到他,这才担心。”
昨晚她不用值班,出事后她马上接到通知赶回医院。产妇在手术台上离世,身为科室主任的陶羡需要处理的后续工作太多了,她没有余力关顾陈家岳的情绪,只见他看上去还算镇静。
直到今天早上,事情初步地告一段落了,陶羡想私底下和陈家岳聊一聊,他人却不见了,手机也落在办公室里。
“你要去哪里找?”裘盼问。
陶羡:“去儿科。”
付朝文负责对接家属,忙不过来。陈家岳也许会去找蔡伟然说说话。
陶羡急急忙忙走了。裘盼回头望着住院部,犹豫再犹豫,然后折返而去。
住院部顶楼的铁门虚掩着,裘盼轻轻推开,探出脑袋悄悄地往外张望。
清晨的曙光中,一抹白色人影站在天台的栏杆外面,突然往下沉。
裘盼心里一紧,背着肩包冲过去:“陈医生!”
陈家岳站起身回头看。
裘盼慌神地朝他招手:“快回来!”
陈家岳扶着栏杆利落地翻身,回到了安全地带。
裘盼松了口气,不由得说:“别想不开。”
陈家岳说:“掉了东西,去捡回来而已。”
他把一张薄薄的东西,像是照片,擦了擦放回钱包里。
他往回走,站定在裘盼跟前,见她脸色沉沉,眼圈发黑,问:“值夜班?”
裘盼“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