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盼:“一件黄色的小背心,见过吗?”
肯定没有。
陈家岳想了想,说见过。
他去了卧室,没一会从里面传出问声:“是不是这件?”
裘盼从厨房走到客厅,望着那边卧室敞开的门口,无措了。
孩子的衣服她早就当作弄丢了,提出来只是当一个引子,引出她想说的“我们没有缘分,并不合适”。
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他始终帮过她几次,给双方一个体面的下台阶,然后转身离开了结一切,大家都不用难堪。
现在上半段交代完了,下半段却有点跑偏,怎办?
那边卧室门坦然地敞开着,裘盼的视野只见到里面的衣柜门板,至于男人在里面是站着还是坐着抑或躺着,她看不见。
该不该像那天晚上一样悄然离开,还是应话进去?
那是他的卧室。
客厅可以坐客,洗手间可以借用,厨房可以参观,唯独卧室是私人地方,对外人来说不能随便进出。
再等等吧,他会出来的,只要她不进去。
卧室没再传出声响,那句“是不是这件”后,房子处于对峙般的静默之中,卧室里的人在等,客厅的人也在等。状态胶着,空气也不流动了。
裘盼看向沙发角几上的姆明小像,恍然觉悟,陈家岳是不会出来的,要打破僵局唯有是她进去。
进去吗?
不进了。
孩子的衣服真的早就丢了,她不相信他会捡到。
还是进吧。
直接走人说不过去,太无礼了。
就当作跟他正正式式说一声再见。
裘盼游说着自己,迟疑地迈步,走走停停,面积不大的客厅她走了一个百年,到了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看。
陈家岳就站在里面,脸朝她,手上拿着一件黄色的小衣服,正是那天被风吹丢的小冬阳的小背心。
裘盼喜出望外,进去接过衣服。衣服干净整齐,被保存得很好。
“是不是它?”陈家岳问。
“是它!”裘盼失而复得地把小背心看了又看,真神奇啊居然没丢,太惊喜了。
她跟陈家岳说谢谢,抬眼时发现人不见了。
转身找,见他站在卧室门口。
陈家岳眼看着她,反手扶着门板,缓缓地推着它去合上。
这是一种询问。
裘盼若开声,门会停下来。
但她没有。
门合上了,“咔”一声,落了锁。
这成了一种宣告。
往后裘盼回忆起这个晚上,才敢说自己看着他关门落锁,虽感意外,却不害怕。深究的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纵容。
“你干嘛?”裘盼本能地问。
陈家岳看着她:“焦急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