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与慎王说,在当年的案子被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让他死,我要让他当个明白鬼。”
“但愿皇兄能活到那个时候,否则皇兄死后真的没脸去见紫川。”
“皇兄别说这种话。”卫泱说着,又慌忙抱紧卫渲的手臂,好像生怕卫渲会突然化为一缕青烟,瞬间就飘散不见。
“泱儿,对不起,你我兄妹才相逢,皇兄就要让你面对如此残忍的事。”
卫泱摇头,“皇兄为何要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下毒戕害皇兄的人,是明知皇兄被人下毒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皇兄被人毒害的那个人。皇兄没错,皇兄没有错!”
见卫泱说着说着又要哭,卫渲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但有些话,他必须要与卫泱交代,否则他真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卫泱说。
卫渲很清楚,他时日无多,他余生或许还剩下一个月,十天,或五天。
甚至有可能在他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会忽然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泱儿,皇兄就快死了,请容皇兄再厚颜无耻的求你一回。”
“皇兄说吧,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泱儿,皇兄在这世上最亲最信的人就是你,除了你以外,皇兄不放心将霄儿那孩子交给任何人来照看。所以泱儿,你能代皇兄照顾霄儿,直到他长大成人吗?”
“纵使皇兄不这样嘱托我,我也不会放着霄儿不管。皇兄放心,妹妹不但会好好照顾霄儿,还会继承紫川的遗志,尽所能的去治疗霄儿的眼。”
有了卫泱这句话,卫渲就放心了。
除了对不起和谢谢,卫渲也不知与卫泱说什么,才能表达他对卫泱的感激和无比深重的歉意。
卫泱哭着,哭的痛快,哭的撕心裂肺。
哭改变不了卫渲即将离世的这个事实,哭没有任何用处。
但在你竭尽全力,却仍无能为力的时候,似乎就只能用哭来宣泄自己的悲哀与无助了。
送走卫渲以后,卫泱缓了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不过才短短三四日的光景,卫渲的病怎么就会恶化到这种无法挽回的程度。
卫泱宁可自己从来都没学过医术,也没做过郎中。
可知身为医者,最无法面对的事就是,对自己至亲的病无能为力,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亲离自己而去。
“小泱,你怎么又在哭。”
卫泱回神,完全没有察觉到宁棠是何时进的屋。
卫泱赶忙抹了把泪,故作镇定的与宁棠说:“不是叫你回去打个盹,怎么过来了。”
“我有听你的话,回屋躺下小睡。可方才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哭,然后我就醒了。醒来以后我不太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一个人偷偷的哭。”
“不是偷偷哭……”卫泱想要辩解,却觉得这种辩解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宁棠,我方才替渲皇兄诊了一脉。”
“皇上不好?”宁棠问。
卫泱点头,“渲皇兄的身子已经虚亏到了极点,皇兄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宁棠听了卫泱的话,心中悲痛难抑,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茫然。
是啊,该怎么办啊,他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