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珺想着,心中无比痛快。
只要卫泱难受,她即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庵堂里也会笑的合不拢嘴。
“何时出发?”沈识珺问梁来喜,口气从容,仿佛她并不是要动身去领罚,而是要去赴一场她期待已久的旅行。
“立刻出发。”梁来喜答。
闻言,沈识珺原本平静的脸上,微起波澜。
“景如此匆忙?总要给我个把时辰准备一下行装。”沈识珺说。
“沈女伯不必准备什么行装,请立刻随奴才出发。”
“旁的也就罢了,总要容我准备一些贴身衣物。”沈识珺口气强硬。
而梁来喜的口气更强硬,“立刻启程出发!”
沈识珺心里清楚,梁来喜就是樊太后的一条忠犬,樊太后叫这狗奴才做什么,这狗奴才就会做什么。
梁来喜对她的态度,就是樊太后对她的态度。
虽然她知道樊太后为了翟清不会杀她,但不代表她就可以有恃无恐,在樊太后面前放肆。
于是,沈识珺妥协,“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要梳洗更衣。”
闻言,梁来喜从身旁的一个太监手中接过一身道袍,满眼轻蔑的将这身道袍扔在了床前的地上,“沈女伯就穿这个吧。”
见状,沈识珺羞愤难当,她到底还是女伯,太后并未下令褫夺她长兴伯的封号,梁来喜即便是太后跟前的大太监,也没有资格对她如此不敬。
“你们都出去,本女伯要梳洗更衣。”沈识珺骤然拔高了音量,声音听来有些凄厉。
而梁来喜等人却不为所动,依旧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直直的盯视着缩坐在床上的沈识珺。
梁来喜一脸漠然的望着沈识珺,声音响亮的说:“沈女伯没有什么需要梳洗的,您忘了,您是要前往天慈庵出家的。”
“出家”二字落在沈识珺耳中,仿佛一声惊雷。
“三长公主不是去天慈庵带发修行吗?为何我……”
没等沈识珺把话说完,梁来喜就打断了沈识珺的话,他嗤笑一声,用满是嘲讽的语调与沈识珺说:“区区臣子有何资格与皇族公主相提并论?三长公主可以带发修行,而沈女伯你必须剃度。”
“不!我不要剃掉头发!”沈识珺这才真的慌了,她一脸惊恐的抱着头,往床里缩了缩。
而她的举动落在梁来喜眼中简直无比可笑,有些事难道不想就逃的了吗?
“既是为国祈福,总要虔诚,不剃发又怎么显得虔诚?”梁来喜冷声问道。
“是卫泱吗?是卫泱说要你剃了我的头发?”
梁来喜闻言,神色一凛,“你敢直呼灵枢长公主的名讳!”
“是卫泱吧,就是他要你来这般羞辱我的!”沈识珺已经吓疯了,也气傻了,身上哪还有之前的哪怕一点儿从容冷静。
梁来喜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儿耐心,望着沈识珺说:“沈女伯甭管这是谁的意思,奴才眼下只问您的意思,您究竟愿不愿意乖乖的剃度?”
沈识珺摇头,“我不要剃掉头发!你们不能剃掉我的头发!”
“既然沈女伯不肯听从太后的旨意,那就莫要怪奴才们对您不客气。”梁来喜说完这句,就立刻冲身边的几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太监会意,立马上前将身着寝衣的沈识珺从床上拖下来,并以跪姿按在了地上。
“我是长兴伯!你们竟敢对我动粗!”沈识珺咆哮。
梁来喜不为所动,用冰冷甚至带着几分残暴的目光盯视着沈识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