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对话以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卫泱是心力交瘁,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而卫澜则是不知该与卫泱说些什么。
开解卫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可知当年发生的那件事,不只是卫泱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是他的梦魇。
自那件事发生以后,他整整用了三年才克服对骑马的恐惧。
“澜皇兄。”
卫澜回神,“皇妹说。”
“近来,皇兄为筹备马球大会的事劳心伤神,一定很累。皇兄回宫歇着吧,不必特意留在这儿陪我。”
“皇兄不累,皇兄想陪陪皇妹。”
卫泱闻言,忍不住有些鼻酸。她透过幔帐,望着眼前面容模糊的卫澜,既觉得凄凉,又稍稍有些庆幸。
她不是一个人。
这些年来,她不是一个人在痛苦挣扎。
在那件事上,没人比卫澜更懂她。
只因卫澈出事的那一天,那一刻,她与卫澜骑在同一匹马上。
卫泱还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他们兄妹几个随圣驾前往猎宫行猎。
卫泱记的很清楚,那天樊昭见起风了,只怕她会吹风着凉,便叫她留在猎宫,不许跟去围场。
还是卫澈替她求情,樊昭才肯将她带上。
那是卫泱第一次随驾行猎,也是至今唯一一次随驾行猎。
因为是头一回来围场,卫泱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见什么都想试试。
奈何李娥看她看的紧,她只能眼巴巴的站在远处过眼瘾。
先帝宠她,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说要带她去林子里见识见识。
樊昭担心她的身子,起先不肯答应。
可当着一众人等的面,樊昭哪好公然下了先帝的面子,只好勉强答应。
在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将卫泱送上先帝的马背。
能与先帝同乘一骑,简直风光无限。
卫泱既欣喜又兴奋,但这股兴奋劲儿没持续多久,卫泱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