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卫泱定力够,否则险些溺死在翟清的琴声里。
卫泱忽然明白,樊昭为何那么宠爱翟清了。
这翟清,深谙狐媚之道。
卫泱觉得,她或许不该怪翟清狐媚,反而应该夸翟清敬业。
毕竟,男宠的存在,就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套牢金主,获得利益的。
一曲过半,翟清也得意够了。
卫泱起身,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卫泱莲步轻移,不紧不慢的踱到了翟清身后。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她站在这里,会使翟清无形中产生紧张不安的感觉。
的确,翟清的琴声已不似之前那样平静悠然,手指拨弦的速度明显加快。
他在不安,他想尽快弹完这首曲子。
很好,卫泱颇为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事情正按计划顺利的进行着。
“这《阳关三叠》是一首古琴曲。”
“是。”翟清答。
他正欲转过身去,看着卫泱说话,谁知卫泱却吩咐,“继续弹,别停。”
翟清只得坐正了身子,继续弹奏。
“古有阳关,咱们大夏也有个阳关。”卫泱盯着翟清的后背,故意用略带阴森的口气讲,“出了阳关再往西,就是凉州,凉州再往西,便是朔州,翟琴师知道朔州吗?”
“有所耳闻。”
“你说说看。”
“朔州终年苦寒,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在下雪。”
“朔州是个苦地方,不,简直是个鬼地方。否则,也不会作为重犯的发遣之地。”
翟清不言,只管继续抚琴,看似镇定,但他的琴声已经有些乱了。
原来翟清也会怕?
不错,还知道怕,就不算病入膏肓。
“朔州究竟有多冷呢?”卫泱自问自答,“被流放到那里的犯人,冻掉耳朵是常有的,冻烂手脚的也不少。手脚烂了,自然要剁掉才能保命,可有些人还没来的及剁下,人就因为炎症一命呜呼。不过死了也好,也省得继续受罪。毕竟,那发遣之地的看守,有太多法子能叫人生不如死。”
这种话卫泱说着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听话的翟清了。
琴声越发凌乱,只勉强能听出个曲调来。
翟清老谋深算,怎么会听不出卫泱在打什么主意。
没错,她就是在警告翟清。
你要是再不安守本分,本公主有本事把你送去朔州,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