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如果没有,那么鬼弥宗一郎把墨痕交给他就纯属暴殄天物了。
「可能啊……」邵纯孜有点小失望,不过,可能有总比绝对没有要好吧。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他问。
「在交给你墨痕的时候,鬼弥对你说过什么?」海夷反问。
邵纯孜连忙回忆:「他说……叫我善待墨痕。」
「还有呢?」
「还说我给予墨痕越多,它也会回赠我更多。」
「那你知不知道应该给墨痕什么?」
「给什么?」
「血。」
「血?」邵纯孜瞪大眼。
「刀,剑,弓,枪……都是兵器。」
海夷说,「如果说猫的食物是鱼,树的食物是阳光,那么兵器的食物就是血。如果不喂食,兵器怎么成长?」
「喔……」
邵纯孜隐约有点明白了,「但现在我不是来给墨痕成长的吧,不是要先让它认我是主人吗?」
「你不给它喂饱,它怎么肯承认你这个主人做得称职?」
「……」搞了半天,还要主人先把它给伺候好啊!
邵纯孜叹气,转念一想,「你叫我射箭练墨痕,可是实际上让敌人出血的不是箭吗?」
「箭是从弓上发出去。射中了,也算弓的。」
「这样……」
好吧,虽然不知道海夷说的那些他究竟能不能做到,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不管怎样也要试一试。
于是先把箭拿出来,既然是对妖,那就用斩妖的箭。之后盘弓,搭箭。
当邵纯孜瞄准其中一个妖怪的时候,那妖怪也发觉自己被盯上了,瞪着他龇牙咧嘴,很有警告威胁的意思。
邵纯孜哪会理睬,放出一箭,准确射中对方胸前。它发出凄厉的哀号,身上被火焰瞬间包围,不一会儿就完完全全烧成了灰烬。其他妖怪目睹这一幕,尖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刺耳的声音听得人越发烦躁,邵纯孜再次举弓。突然,妖怪们停止了尖叫,变成一种啜泣般的哀鸣。
那只被瞄准的妖怪,大如铜铃的眼睛里凝聚着汪汪泪水。
邵纯孜屏息,把弓弦越拉越开。妖怪的双眼随之越睁越大,泪水一行一行滑出了眼眶,蓦然合上眼别过头去,再也不敢看。
邵纯孜嘴角抽搐几下,就好像身上所有气力……也或许是气势,都被抽空殆尽,他垂下了手,懊丧地说:「非要这样做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海夷双手抱怀站在那里。
「我想……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跟墨痕沟通?」邵纯孜试探地问。
「沟通?」海夷眉头一挑低笑起来,好像这个笑话真有那么好笑。
邵纯孜心头腾地升起无名火:「我跟你不一样!」
「喔?」
海夷再次挑眉,饶有兴味,「怎么不一样?」
邵纯孜抬手指着那片墓碑,一字一字地说:「你把这叫做练弓,但我觉得这更像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