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缨饮酒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妾手下一个影卫,得贵女如此,乃是他之荣幸。”
话毕,从门外召来阿九。
阿九道,“属下一切遵从姑娘之意。”
“青州至幽州,尚有数百里之遥,念贺兰姑娘思亲不便,贺兰将军夫妇爱女至极,阿九,你且入赘吧。记住,成婚之后,要敬爱、怜惜贺兰姑娘,与她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属下遵命。”
公孙缨抬眸看贺兰敏,举杯道,“两位夫人,觉得此举如何?”
“……免吾儿思乡之苦,妾感激不尽。”事到如今,萧桐只能这般勉强寻出一点好的地方安慰自己。
今日这宴,看着是为贺兰芷提出的婚约,主动权在她们。但其实昨晚在公孙缨留下阿九的时候,未几就有要她把女儿嫁与这影卫的婚书送至她手中,让她按印落名。如今公孙缨愿意放人入赘,她还有何好说的!
萧桐人母之心,只能如此寻取安慰。
然贺兰敏,却半点没有这层喜悦。待宴散人去,只握拳捶桌痛道,“逆子,这是在打我的脸,真是好大的本事。”
她着人请来了贺兰泽,原话叱责于他。
贺兰泽却笑道,“阿母若是这般看,也行。但是换个角度亦可让自己舒服些,譬如孩儿未能完成您的心愿,娶公孙氏。然表妹此举,算是完成了您的夙愿,是另一种联姻,可对?”
“你……”贺兰敏一时气急语塞,喘息间胸膛起伏,片刻便面色煞白。
贺兰泽眉间蹙了蹙,柔和了两分脸色,倒了盏茶奉上去。
贺兰敏一把拂开,将茶盏掷于地上,怒意连绵。
“西征事宜繁琐,今日除夕还有晚宴,阿郎就不侍奉在侧,先去忙了。”贺兰泽转首吩咐安嬷嬷,“好生伺候夫人。”
安嬷嬷连声道是,给贺兰敏顺着胸口,直到贺兰泽人影远去,方低声道,“主上都服软了,敬茶与您,您不喝便罢,何必如此拂他颜面。”
这会,贺兰敏已经呼吸如常,缓过劲来,看向地上那潮湿的茶渍,面上多出几分温软的笑意,尤觉胸腔里畅快了些。
“我瞧见了,我咳嗽一声他便得心慌一阵。有他这颗孝心,我便没什么好慌的!”她叹了口气,“这会功亏一篑,到底是我操之过急了,实乃难得这公孙氏这都年底了还突然造访,时机难得……
贺兰敏遗憾又愤慨,“左右谢氏在一日,留着念想,他眼中是真真半点不容人呐!”
“谢氏那头,尚无消息。”安嬷嬷道,“怕是……”
贺兰敏抬了抬手,“无妨,左右线都投下去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眼下如阿郎所言,二月里开春日,他就要征西,且不扰他心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