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晋王半是怀疑地瞥一眼小六。“那个神医呢,郡主又去了哪里?”
“郡主只说有事要离开一趟。”
“地牢那位可是郡主的外祖父,难保不是她的推辞。”
“把她给惯的,如今也敢任性。”晋王在书房里踱步,忽然想到什么,“再去查查吴王!”
“诺。”
府中风声鹤唳,就连秦守也被严密监视起来,她估算着时候,这时候安和应该已经快到符城,就要知道赵锡为她布置的真相。
然而此时城外,马蹄达达。
一支商队来到城门口,自西北沙地而一路奔波,为首的男子遮掩在幂篱下,凌冽寒风呼啸而过,微微露出他的面容,英俊魁梧,气度不凡。
当值的李苟握紧剑柄,走到他面前。“下马。”
男子却将手从幂篱下伸出,手心之上躺卧着,赫然是一道阴符。
“这是,信物……”李苟一愣,猛然想到前几日他带进城中的混夷使者,他微怔,只觉冷意从后背攀升而上。
幂篱下,男子冷哼,“怎么?”
李苟连忙放行,派人一路护送,而他骑上马奔城主府而去,街头空荡。
“报——”李苟急急来见赵庇嗣,被拦在屋外,他大喊,“晋王,那个混夷使者是假的!”
訇然,门被打开,露出赵庇嗣惨白又阴鸷的脸,“你说什么?”
驿馆里,幂篱揭下,宋清明从房中走出时,蓦然对上了那张脸。
只一瞬间,他的身子僵住,冷汗涔涔,神思飘摇,恍若又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战场。
黄沙茫茫,在混夷大军的后方,有一人头戴金冕,以五万之数,残忍屠戮了他的先锋营。他看得见那人脸上志在必得的笑意,听得见那人翕动着嘴唇,下达命令。而那人正是——
“左贤王,宇文植。”
他竟亲自来了,难怪,钱庭在宵关捉到的混夷使者并无阴符信物,原来根本就没有使者,混夷在边关偃旗息鼓只是因为左贤王,悄悄来了延城。
宇文植在大堂定定直视着他,宋清明站在二楼,拳头悄然紧握。
“你是哪部的人,为何会在此地?”
倏然气氛剑拔弩张,宋清明的心怦怦跳着,背上的冷汗湿了里衫,他不动声色观察周围环境。不过几瞬之间,却好像已经过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