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惟舟知道,刚刚秦随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没有下次。”
语气冰冷,又似漫不经心。
说的大概是沈惟舟自作主张直接用匕首扎了自己的马背一事。
沈惟舟脸色还有些苍白,此时只是微微抿唇,不语。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箱子已经打开了,就是沈惟舟刚刚直愣愣冲着过去的那一个。
骏马直接蛮横地把箱子推倒在地,秦随刚刚俯身抱沈惟舟上马的时候又暗中丢过去一道内力,没上锁只是用绳子固定在车上的箱子自然经不起这般折腾,直接散了架,盖子和箱子分了家。
也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是人,也没有活物。
箱子里的东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里面的紫玉佛挺着大肚子,披着袈裟,脸上挂着和善的悲悯笑容,那双栩栩如生的眼睛仿佛在看世间众生。
只是此刻,这看上去极为名贵的紫玉佛像从额头横开几道裂纹,一直到脚底,竟是经不住折腾,已经四分五裂,碎的不能再碎。
押送箱子的官兵俱是变了脸色。
无需多言,一队官兵面色不善地朝着马背上的二人围了过来,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
“可有凭证路引?”
秦随把廖闫明给他们二人伪造的身份凭证和路引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后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背景,顿时有种自己看走了眼的羞恼,又把东西扔了回去,不耐烦地一挥手。
“拿下,带走!”
“是!”
—
因为想看看这群官兵到底隶属何方,所以秦随和沈惟舟倒是没有反抗,默契地跟着这队官兵入了城。
……然后就被关在了大牢里。
可能是因为牢房众多,所以秦随与沈惟舟被分开关在了两处,互相看不到对方,只能隔墙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这牢房的环境实在算不得好。
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沈惟舟已经看见三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在牢房的角落洞口进进出出,剩下的就是沾满污渍的被褥,稻草,还有墙边已经馊掉的饭菜和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沈惟舟安静地站在牢门前,目光时不时投向隔壁的墙。
秦随还是没有动静。
“……”
昏暗的光线透过牢门倾泻在沈惟舟身上,他微微垂首,欺霜赛雪的肌骨在此刻显得那么单薄,卷而翘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阴影,看上去惑人又冷淡。
一墙之隔的地方。
同样差劲的脏乱环境,秦随以帝王之尊屈居此处,颀长的身形显得此地都逼仄不少。
男人身上的棉氅被他自己取下,墨发如瀑垂在身后,清绝隽永的眉眼带着冷峻之色,修长冷白的脖颈如玉,狭长凤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