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把外套脱了,略坑着头把散发从领子里抻出来,三下五除二绑拢到一起。
原来她腰背处另有千秋,一抹春光,皎白的。某人从上头收回目光,胳膊出窗弹烟灰,又陡然目视前方说:
“安全带系上。”
温童傍晚归家的时候,苗苗已恭候一个时辰了,后者哀肠百转,发难她属陈世美抑或薛平贵的,发迹了就忘本。
二人长远勿见,虽说一见面就反贴门神般地吵,其实情谊上的默契不变。沙发上互换为彼此买的礼物后,就开始相对感伤。
有时一目了然的东西也最触发共情。比起温童那复杂的一大摊,苗苗的压力更直观化,也再家常大众不过。她本科学的建筑,上一任工作其实顶好,在某家工作室做园林设计,只是,愈发觉得不投契。
故此前老板再怎么体恤照拂,她终究还是歉仄请辞了。
裸辞待业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杞人忧天,饶是也就半个月而已,她却好怕自己要啃老一辈子。
且妈妈越体谅她,越说不打紧没关系,她越难为情。
更懊淘的是,苗苗说,苗爸希望她相个亲。见一见,首先看合不合意,凡事都讲究先下手为强。
她多温童两岁,今年二十六,在清醒与难得糊涂的交界点,说实话十分抵触。
为什么抵触?
为这么个问题一家三口鲜有地嘴仗了三四天,苗母最终肝火攻心地怪女儿,纵你太久,所以你什么都由着自己。
苗苗便迷惑,那么,婚姻想由着自己,试问错在哪呢?
可叹是取悦一个人着实难,特别取悦父母,要照着他们的设定规划走,略有偏轨就挣不过内心的负罪感。
二人从厨房一径聊去餐桌,从锅底才汩汩沸腾聊去酒阑菜凉。
温童喝得醉醺醺的,清除手机后台,不期然又瞧见中午未关的天眼。戳入重新看,迷瞪间,方才发现,深恒在冠力旗下持股比例占321。
苗苗打断她神识,说一起倒下厨余,顺带走路消消食。
心不在焉地,温童应允了。两人悠哉去楼下逛个来回又折返,不知谁先起的头,聊说到两性话题。苗苗率先脱鞋入里,回头应温童的话,“古人说何不秉烛游是有道理的,人生嘛蝴蝶扇些下翅膀的事,及时行乐咯。”
温童低头甩掉户外拖鞋,酒劲上笑得憨憨的,“是啊,所以睡男人管他张三李四,关了灯蒙上被子就那根棍顶用。”
话完,抹身要带上门。
在嗅觉神经尚未读取烟雾之前,她瞧见电梯口走在若愚前头的赵聿生。后者拎出兜里手,把烟揿去灭烟口,看着她,
就那么杵在原地看着她。
☆、8-5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部分重写了。看过的朋友请刷新重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