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郁湄是把傅九衢当成了她的依靠,希望借此得到他的信任,以心换心吧?
她思忖片刻,慢慢睨过去。
“你方才说那女子生了个儿子?那这个女儿又是从何处来的?”
傅九衢:“傅广义救下的女子娘家姓郁。她只说是郁氏的女儿。《洞仙歌》是郁氏教她的
,郁渡也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而且……”
他一停顿,辛夷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从而忘了去追究他和郁湄到底是如何相识,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郁湄才会毫不设防地告诉他这些……
只是问他,“而且什么?”
傅九衢眼神沉了沉:“郁氏没有死,就在扬州。”
辛夷眉头微锁,盯住他不开口。
傅九衢轻轻一笑,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当年的焚爆案,对郁氏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多年来病体缠身。从郁湄的角度来看,她的母亲是当年焰火焚爆的受害者,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却要隐名埋姓地生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辛夷沉默一下,“这么说,郁湄并不知全貌?”
傅九衢:“她告诉我的,只是一个可怜女子被丈夫凌辱,又遇到黑心作坊的劣质焰火引发焚爆,浑身伤残,还要带着儿女蝼蚁般艰难求生的故事……”
辛夷问:“她希
望你为她的母亲申冤?”
傅九衢微微阖目,“她倒没有那么说……”
从头到尾,傅九衢没有说他和郁湄之间发生的事情,辛夷不好猜度,又不知该不该打听。
想了许久,她才模棱两可地问出一句。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傅九衢侧目望她,“去见一见郁氏。”
见,要怎么见?
是要和郁湄一起去见吗?
辛夷内心有许多疑惑,可这时,马车已经入城。
路面宽敞平整,再不是城外官道上那沆沆洼洼的样子,马车也不会在那么颠簸,辛夷将身子坐直,往外挪了挪,傅九衢看她一眼,便将护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收了回去。
辛夷回头看他。
男人已阖上眼睛,沉着脸带着难描的冷意,浑身上下好像笼罩着一团冰霜。
气氛突然有点凝滞。
本是大热的天,辛夷浑身却凉了下来。
她想找个话题切入,可不待她开口,傅九衢就堵了她。
“百草饮子的事情,你不用往心里去。”
“……”辛夷抿着嘴唇看他,“是我忘了说谢吗?你放心,你的好处,我都记着,也不会忘了互帮互助。”
“不用谢。”傅九衢道:“只是官府刚好有这个活动,周道子又推荐了这个配方罢了,再说……”
他慢条斯理地望过来,不经意般笑。
“我不是还等着一年后继承你的万贯家财吗?”
“……”
这张破嘴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