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明白了?”
张巡冷笑,“做梦!”
傅九衢低头,浅笑一声,“行远,你最是了解我的为人。你自己掂量我此话的分量。我只能容你这一次,行远,只有这一次。你再敢碰她,我疯起来……那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他声音不徐不疾,每一个字都清晰冷漠,足以让张巡听得分别,也足够他消化掉傅九衢话里的威胁与警告。
“傅九衢。”张巡盯着他,“我亦是朝廷命官,你如此待我,当真不敢朝臣弹劾,不怕天子之怒?”
“行远。”傅九衢轻轻侧过脸,一双黑眸清晰地映着他的平静与从容,声音更是清冷,如三春万卉,整个人国色仙姿。
“本王愿意为她赔上前程、仕途、爵位、乃至性命。你愿意赔上什么?”
张巡震惊地看着他。
傅九衢不是没有想过后果,而是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疯了?重楼,你是不是疯了,这小娘们给你下迷魂药了是不是?”
“那是你不懂她的好。行远,你失去太多。”
傅九衢慢慢起身,“程苍!”
一个人影默默上前,挡住了门口的光,“属下在。”
傅九衢背对着洞开的门,也背对着程苍,双眸扫向张巡和辛夷,平静地吩咐。
“去写一封诉状,上呈殿前司和开封府。张都虞候外出年余,对其妻不管不顾,不相安谐,夫妻早已恩断情绝,张娘子自诉请离,重梳蝉鬓,再扫峨眉。”
程苍怔了怔,“郡王……”
“照办。”
“是。”
程苍从认识辛夷的第一天起,是整件事情的旁观者,从头到尾看得最是明白,但时至今日,他也很难理解傅九衢会陷得如此之深……
甚至不能理解傅九衢会为了辛夷与张巡翻脸。
如今更是做出替她出头请离的地步……
堂堂郡王,何至于此?
程苍压下心里的叹息,径直大步离去。
房里突兀地冷寂着。
傅九衢和辛夷,连同张巡都没有说话。
三个人安静得如同凝固一般。
不知何时,窗外的阳光收住了,天色阴暗是下来,依稀飘下几丝细雨。
点点涟渏落在五丈河的水面,天地俱寂,仿佛是天神为凡间的痴男怨女落下的眼泪……
“傅九衢。
”张巡疲惫而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可曾记得我们当初结义之时,你是如何说的?”
傅九衢面色平静地转头,看着张巡通红的眼。
“记得。”
“那我要你履行谎言。你可做得到?”
“好。”傅九衢突然勾唇,张巡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眼前突然一黑,傅九衢的拳头照面门而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