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辛夷一眼,有些怯怯的。
大嫂龚氏不是个坏人,当初对辛夷也没有过坏心眼,但辛夷不想再与那一家子扯上关系,便不敢出手帮她。
只是,当夜张大伯一家子回村时,她拿了一些包好的粽子,用提篮装了,又塞了一块银子进去,一并递到良人的手上。
“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自己的心意。”
良人对她言听计从,什么都不问,点头便应了。
他们一家子离开,辛夷药铺才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辛夷和安娘子仔细地检查了门窗,这才在二楼临河那个大木台上摆了个小桌,放上果品,零嘴,叫了人上来,一起乘凉。
葛大夫回家了,周道子是个闲云野鹤,早已把药铺当家,辛夷也专门在侧院给他安排了清幽的住处。
起初叫他,他还不肯
来,因为二楼除了孩子只有妇人。
后来在辛夷的两三邀请下,老爷子这才拉
凉风习习,银月如钩,几盏风灯,映入河里。
“……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好一幅月下美景呀。”
周道子捋胡子叹一声夜色,看了看木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
“怎么差了一个?”
三个孩子坐在地板上,正在玩辛夷让木匠帮他们凿的积木,闻言,二念抬起头来,嘻嘻地笑。
“胡娘子被三妹妹吓坏了,不肯出来。”
“才没有。”三念翘起唇角,“胡娘子说她要养肚子里的宝宝,不能随意走动。”
今天晚上吃饭,胡曼也没有出来,一直到餐后人都走完了,她才小心翼翼出门吃一点。
基本上,她和当初的作息没有什么区别,白天见不到人,行事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看见……
“唉。”周道子道:“胡娘子是个可怜人。”
辛夷道:“等她临盆,见着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慢慢好起来的。”
周道子点点头,问她道:“娘子做的那些,那些……护肤的脂膏,便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还是有什么妙用?”
护肤这个词,是周道子从辛夷那里学来的。
辛夷听着,不由会心一笑。
“不。为了赚钱。”
“赚钱?”周道子挑了挑眉,觉得这小娘子的心是真大。
如今辛夷药铺名冠汴京,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往里流入,她竟然还要卖什么膏脂,周道子觉得她有点不务正业了。
“我以为娘子做药研所,是为研药。”
他就差没有直接说,要一心一意救傅九衢了。
辛夷知道周道子留在药铺的真正原因,闻言浅浅一笑。
“慢慢来,我们的药研所还需完善,这些脂膏也是药物,可以为我们累积制药的经验,又能让小娘子变得娇艳美丽,那也是大功一件,周先生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