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重新迈开步伐,不疾不徐地继续朝着内殿去了。
寝宫内,娴妃正借杏仁豆腐喂着光熹帝,时不时刻意擦过要紧部位,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光熹帝底子还虚着,但他近来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补药,难免气血上涌,一时也起了兴。
娴妃半推半就,两人缠作一团,外殿忽又传来通报声:“皇上,锦衣卫沈大人求见!”
光熹帝顿时没了兴致,推开衣衫半露的娴妃,语气懒散道:“宣。”
娴妃连忙垂首整理衣衫,心里气得恨不能咬死这不长眼的沈大人。
今日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煞,三番两次被人打搅?
但沈大人一踏进来,瞧见那张清隽俊美的脸,她心里的气倏地一下又消了。
看多了光熹帝那张气虚青白的脸,沈大人的美貌便愈发凸显出来,娴妃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
沈青琢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跪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娴妃娘娘。”
“沈卿起身罢。”光熹帝招了招手,又扭头吩咐娴妃,“朕与沈大人有要事相商,爱妃先避一避。”
娴妃努力挤出乖顺可人的笑容:“是,臣妾遵命。”
她转身走出内殿,心中早已将光熹帝痛骂了一顿。
老不死的东西,她不嫌弃他这副鬼样子,这该死的痨病鬼竟然还百般防着她。
若不是还指望他死前改立曜儿为太子,让曜儿将来名正言顺地登基,不落前朝那些迂腐的老东西话柄,她早就亲手送他一程了,哪还用得着虚以委蛇服侍他?
娴妃一口气堵着胸口,坐在外殿的椅子上,接过宫女双手递上的茶,喝了一口,被烫得破口大骂:“贱婢,你想烫死本宫?”
奉茶的宫女吓得跪倒在地,磕头磕得砰砰直响,“奴婢该死!娘娘饶命,请娘娘饶命!”
娴妃脸色极为难看,但考虑这是在紫宸殿,还是忍了下去,低声骂道:“自己滚下去领板子。”
那宫女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娴妃顺了顺气,心里突然转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沈青琢推开殿门走出来,又动作小心地阖上殿门。
娴妃听着他的脚步声,好整以暇地支着额侧等人出来。
几步后,沈青琢出现在外殿,却是顿也不顿地径直朝外走去。
“咳咳……”娴妃轻咳两声,开口唤道,“沈大人。”
沈青琢怔了怔,回身行礼:“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