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夺垂下眼眸,口袋里的手不知为何紧握成拳,只是心中无法控制地咂摸着“差别”二字。
天与地的差别。
“钥匙搁你那里。”他转身开门,“不用再给我。”
砰——
木门重重合上。
高轩耸耸肩,搞不懂纯情大哥的想法。
孟阮一看到中介,激动得差点给人家行跪拜大礼。
“哎呦,您慢点儿。”高轩扶她一把,“这腿蹲麻了吧?对不住,今天正好有点儿事。这是钥匙,给您。”
孟阮忙说:“是我给您添麻烦,抱歉。这把钥匙您能先借我去配另一把吗?之前那把可能掉在哪里了。”
高轩点头,“没问题。”
孟阮一瘸一拐地送走人,插好木门,长长地松了口气。
无尽的疲惫顿时席卷全身,她连抱怨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赶紧泡个澡。
躺在浴缸里时,孟阮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躺着也挺好。
要什么生活价值?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那就请一直骗下去吧。
舒坦了一会儿,苏巫婆的慰问电话准时点卯。
孟阮划开手机,里面就是一串哈哈哈,再跟着一串呜哈哈,循环往复。
“挂了啊。”孟阮说。
苏妙言用嘴唇包着牙,艰难地说:“别别别!喔似来送温暖的,刚在是郭意外。”
孟阮娇娇地哼了一声,抬起腿,小脚趾因为今天跑来跑去磨红了。
她皮肤天生白。
晶莹剔透的那种白,稍稍受点力就会红一片。
以前练习跆拳道,母上大人会以检查她身上红不红来判断她是否偷懒,练芭蕾也是同个手段。
只要偷懒,绝对家法伺候。
“怎么样啊,孟先生?田园生活质朴吗?”苏妙言恢复正常,“听说你不远万里还背了个孔明灯过去,在你画上的那个地方放了吗?”
孟阮把腿放回热水里,咬牙道:“我一会儿就放!就在这个院子里放!祈求我可以在这里好好活着就行。”
又是无情的哈哈哈、呜哈哈。
孟阮泡的差不多,准备从浴缸出来。
苏妙言忽然问:“你还记得咱们学校那个谁吗?就是长得很高,也帅的那个……那个……”
沈夺。
孟阮差点脱口而出。
苏妙言又说:“算了,我想不起来。反正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会上给你弹吉他告白那个。人家回国了,和同学们正打听你呢。太痴情了。”
“不记得。”孟阮迈出浴缸,毫不在意,“可能是你对帅有什么误解。”
苏妙言一个泡在电影学院美男罐子里的女人,不懂帅?
她懒得和倒霉蛋儿计较,继续说:“你眼光好,所以去画中世界思考人生。孟先生,小的这儿有个问题,知道怎么补办身份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