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码头了吗?”李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男人。
男人沉默地吸了口烟。
“为什么?”李天有些急切地看过去。
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男人又吸了一口,终于开口,“怎么?”
声音低沉随性,听得李天耳朵一热。
李天害羞地低下头,紧张地抱住自己,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悲伤地喃喃自语,“是要走了吗?”
这一次,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晚上,李天趴在床上,看着窗外潸然泪下。
少年的眼里浸满了哀伤,仿佛在想,男人是要走了吗?他要去哪儿?是不是和奶奶一样,丢下他一个人,从此再也不会出现?
阴暗的巷口,地上掉落一只烟头,随即被一只布鞋狠狠碾碎——
今天又是一个大夜,拍完最后一场戏已经是凌晨四点。
江朔都快要日夜颠倒了,但此刻也扛不住疲惫,披上外套起身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明天下午还有几场戏要拍,和林殊道了别,他裹紧外套,沿着熟悉的小路往住的地方走。
身后一个脚步声远远缀着,陆邵坤今天的戏份早已结束,一直等到江朔拍完,如往常一样跟在后面送他回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寂静的村庄内,乍一看,竟同电影里的画面有几分相似。
目送江朔进屋,陆邵坤在田埂上站了片刻,等到屋里的灯熄灭,知道江朔睡了,才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这小破屋子四面漏风,开了电暖炉还是冻得人直哆嗦,陆邵坤无奈地扯了床被子卷在身上,疲惫地往桌前一坐。
桌角垫的纸有些松了,一碰就晃荡,陆邵坤捏了捏酸涩的眉心,呼出一口气,从桌上随手抽了张纸,熟练地叠好往桌脚下面一塞,翻开文件时,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窗户。
江朔的房间里有三个电暖炉,晚上透过窗帘,能看见微弱的橙光,盯着看了一会儿,陆邵坤觉得心里暖了几分,这才低头开始工作。
一直忙到凌晨六点多,太阳升起前正是夜里最寒凉的时候,陆邵坤冻得偏头打了个喷嚏,习惯性地朝对面看过去,捏着鼠标正准备察看邮件的手忽然就定住了。
天还未亮,天际线散开一圈稀薄的鱼肚白,江朔的屋子窗帘拉紧,那点微弱的橙光却不见了。
陆邵坤疑惑地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随即起身,连外套都忘了穿,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几位保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纷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