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凛沉思片刻,轻声说:“那等我见到她的时候,会代替你跟她问好。”
“为什么要代替我?我也一起去啊。”
她说:“你又不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都说我和她长得不太像哦。”
他闻言默然。
沉默良久,忽却又借着月光看向她。
伸出手。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酒醉、不清醒、一梦全忘,他才能够这样触碰她。不会受到所谓良心的谴责,不会担心自己终有一日的离去,会带给她无法痊愈的伤痕。
于是他以指尖细细描摹她的脸。
在脑海中,在心里,努力地拼凑。
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子,之后是嘴唇。
她怕痒,瑟缩着往后躲。
他手指一顿,停下。
便又只是轻轻捧住她的脸,以指腹小心翼翼,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
“你不用急着来。”
他说:“到时候,我会帮你把今天说的话,全都复述给她听的。”
迟雪听到就笑了。
他能感觉到手掌之下、她牵动嘴唇的笑容。
原以为她会因此宽慰地睡去。她本就困了。
然而并没有。
久久的沉默之后。
她只是小声地对他说:“你不走,我哪里也不去。”
“……”
“但是,解凛,你要走的话,一定把我也带去。”
她的身体被被子裹住,只有脑袋露出来。
便又孩子气地、转过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她说解凛,人生好长好长,我不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走。我要和你一起。
“你受伤了我会给你治好,你难过的时候我会安慰你,”她说,“但你也要接我下班,我们就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