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知殿下从定州带回来一个尸语者,至于会不会知道……您还带回了一个六岁出头的男孩,就看殿下做不做这桩生意了。”
话音刚落,李锦手上,黑扇扇柄中的那把匕首,刀尖与宋甄的心口,仅剩一寸的距离。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
他目露出杀气,面颊上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宋公子,你就不怕本王杀人灭口?”
谁知,宋甄了然地点了下头,不慌,不急,依然将笛子举起:“这一只玉笛在金先生的身上,太子一眼便知是我安插在靖王身旁的人,不论先生也好,那孩子也好,甚至六扇门,也能换得几月的安宁……”
“而定州,殿下虽然已经布局了,但刘承安也好,下落不明的杨安也罢,山高水远,殿下的尾巴可是还没来得及全部扫干净。”
他笑起:“这桩生意殿下若是做,您在定州的尾巴,两日之内小人便能摆平,您要金先生是什么身份,他就是什么身份,您要他是什么来头,他就是什么来头。”
“至于那个孩子。”宋甄顿了顿,“没有人知道殿下带了个孩子回来。”
车里,李锦的刀尖几乎已经贴在宋甄的胸口上。
车外,闹市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
商铺的幌子被风吹动,每个街角都有不同寻常的人站在那里,周正将马缰交给了金舒,在她诧异的注视下,将手紧紧握在刀柄上。
他神情沉得可怕,仿佛杀戮一触即发。
屋檐上的暗影,与街头巷尾披着长衫的人,彼此对峙,目光都锁在这辆马车上,等着车上传来“动手”的信号。
摇晃许久,李锦一声冷哼,收了手上的匕首,恶狠狠地夺过宋甄手中的玉笛。
看着上面篆刻的“宋”字,眸光冰冷地戳着宋甄带笑的容颜。
“此物是我贴身之物,交给殿下,相当于将半条命交给了殿下。”他说完,撩开车帘,给了巷子口一个事成的眼神。
街角中,阴暗里,那些让周正高度警惕的人,眨眼便齐刷刷地离开了。
看着宋甄的模样,车外发生了什么,李锦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
“说说看,你想送来陪读的人是谁。”李锦的声音依旧冰冷。
宋甄回过头,恭敬地行礼:“是小人的弟弟,年仅7岁,殿下不必担忧。”
七岁的男孩。
李锦一声冷笑:“你就不怕,我将你弟弟换成那孩子的替死鬼?”
就见宋甄不以为然的笑起:“这种事情,太子殿下做出的出来,靖王殿下做不出来。”
这一句话,把李锦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他蹙眉,歪了一下头:“宋甄,你好像对我们都很了解,了解到,让我真的有点想灭了你的口的程度。”
宋甄面颊上依然带笑,只是那笑容里,掺杂了些许复杂的,不为李锦所理解的情愫:“……靖王殿下,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问得太深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