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岑沅的处境应该和他差不多。
不过也不对,岑沅很明显更加受到自己另一半的维护和尊重,而他却备受冷遇。
岑沅听了苏以眠的话后,悠悠地说道:“那样看你问的是哪方面了,我并不一定都会回答。”
他差不多猜到苏以眠为什么来找他了。
苏以眠连忙出声保证道:“我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绝对不会侵犯到你和贺总的隐私。”
岑沅已经剥好了一颗葡萄,他将葡萄抛进嘴里,然后扯过几张纸开始擦拭手指上的葡萄汁水:“说说看。”
苏以眠得到了岑沅的允许后,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我看你今晚上全程都很淡定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看来,出席今晚上这样的场合,肯定多少都有点紧张不安。
就拿他自己来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下来过的,更别提像岑沅这样,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剥葡萄了。
他会考虑贺家长辈对他的态度,会考虑贺夕颜的想法,更会考虑在场的宾客是怎么看待他的。
总之,整个人都紧绷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会从容不迫地站上讲台,也会在各种学术场合侃侃而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
岑沅听到了苏以眠的问题后,反而是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这么淡定?”
苏以眠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你不会顾忌什么吗?”
岑沅一脸自然道:“不会啊。”
事实上,就算他和贺霆不是协议结婚的关系,他也不会顾忌什么。
如果在某一段关系中,必须得是委曲求全才能将表面的平和维持下去,那这样的一段关系,岑沅大概率是会直接抛弃的。
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言行都要处处受制于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要么反抗,要么直接离开,总之不能委屈了自己。
苏以眠像是未能料到岑沅的态度这么坚定,他愣住了好一会,才苦笑道:“也是,你有贺总的偏爱,自然有恃无恐许多。”
岑沅迷惑道:“这和贺霆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自己的本性还会轻易随着别人的态度而改变吗?”
诚然,贺霆如果处处维护着他,的确会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但是,如果贺霆不维护他,那他就惶惶不安、沮丧难过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什么样的处世之道,都出于他本身,和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外界的影响充其量只是一些小小的干扰因素罢了。
苏以眠听完岑沅的一番话直接愣住了,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亏他还是一个大学老师,自诩看过无数名著,已经充盈了内心世界,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完全没有岑沅看得清。
苏以眠愣住了半晌后,冲岑沅真诚地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