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呢?他怎么会与那伙刺客混在一起?”卫泱问。
“回长公主的话,据那几个刺客交代,在临登船之前,他们相约昨夜子时,在放置杂物的底层船舱会合,再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凿穿船底,之后再趁乱逃跑。谁知没等他们开始行事,那少年就突然冒了出来。其中一个刺客在追赶那少年欲灭口的时候,惊动了在周围巡视的侍卫,那伙刺客的恶行才得以败露。”赵兴回道。
听完赵兴的话,卫泱松了口气,“我就知道那少年不是刺客。”
“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少年也算帮了咱们。否则……”
卫泱点头,若昨夜真叫那几个刺客得逞,那么眼下不只是她,恐怕这船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葬身运河的河底了。
想想都心惊。
“那伙刺客又自称是端王的人?”卫泱问。
“是。”
“也不知是谁,总打着一个已不在人世之人的旗号出来作恶,他就不怕端王气恼,夜里找他算账去。”卫泱冷笑,满眼鄙夷,“应该是成王吧,除了他以外,谁还有这个胆子一再与樊太后做对。”
“奴才也说不好。”赵兴躬身。
“我知道你谨慎。”
“奴才有罪。”赵兴赶着说,赶着就跪倒在地。
“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卫泱立马伸手要将赵兴扶起。
赵兴却执意跪着不肯起,“是奴才疏忽,才叫那伙刺客混上船来,险些让长公主被那些恶徒所害。奴才有罪,请长公主责罚。”
“赵兴,我不怪你。”卫泱望着赵兴,一脸诚恳的说,“船上混进刺客,你与侍卫统领是都难辞其咎。但你的为人我了解,这绝不是因为你玩忽职守造成的。你是人,又不是神仙,即便是神仙,不也有打盹的时候?我知道你当差一向慎稳,每做一件事都想要考虑的面面俱到,但这太难了。你已经尽力周全我了,我怎么舍得怪你。”
“奴才愧对长公主。”赵兴冲卫泱叩了个头。
听赵兴的声音有些哑,别不是哭了。
卫泱无比惊讶。
与赵兴相识有十年了,她还从没见赵兴哭过,也从没听说赵兴为什么事哭。
而她好像把赵兴给惹哭了。
她没说错什么吧?
“地上凉,你快起来。”
赵兴得令,这才起身,但头依旧低着。
他分明是在掩饰,掩饰微红的眼眶。
许久都不曾有人与他说过这样暖心窝子的话了。
上回是什么时候来着?
该是澈殿下还在世的时候吧。
果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赵兴心中感慨。
许多时候,他都觉得长公主与已故的澈殿下很像,都是那样的温厚和气,善解人意。
“赵兴你知道吧,那少年是背着行囊登上咱们船的,你说那少年究竟有何目的,只是想搭个便船而已吗?”卫泱问。
“等那少年醒来以后,奴才一定亲自去问问他。”
“是啊,猜哪比的上当面问。”卫泱淡淡一笑,“你累了一夜,快回去歇着吧。”
“奴才瞧长公主这是要出门。”
“是,正是要去瞧瞧那个少年呢。他身上的伤虽不重,却因延误了治疗,流了好多血,情况有些危急,也不知…不知能不能顺利救醒。”
“徐郎中医术精湛,有徐郎中出马,必定能保住那少年的性命。”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说到徐紫川,卫泱心里就暖融融的。
“奴才随长公主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