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泱静默不言,赵兴又补充说:“经查验,那份认罪书的确是容悦的笔迹不假。除此之外,慎刑司的人还在容悦屋里搜到了毒药和催情药,还有刺死富宁的那把匕首。如此,也算是罪证确凿了。”
“罪证确凿?”卫泱哼笑一声,“就是因为太确凿,反而引人怀疑。”
“长公主说的很是。据奴才所知,那容悦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被杀的富宁不挣扎抵抗,凭他想要一匕首刺死富宁,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再有,容悦在宫里的日子尚浅,没有根基。既无权势,也无门路,又怎么可能从宫外弄进来催情香和毒药。而除了这两点以外,还有不少其他的疑点。”
不愧是赵兴,说的好。
身边有个聪明人,倒是能省去她不少力气。
“认罪书是有人模仿容悦的笔迹写的,而催情香和匕首也是有人栽赃。至于容悦,也定然是被人毒害的。”卫泱用无比笃定的口气说,“会这么做,敢这么做的人,除了翟清以外,我再想不到第二个。翟清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听卫泱骤然拔高了音量,徐紫川立马握了握卫泱的手,示意她冷静。
但此刻,卫泱真的没法冷静。
先是庭泓,再是太监富宁,眼下又是容悦。
一日之间,连害了三条人命,这得多狠的心。
翟清他有心吗?
就打着他恨庭泓与他争宠,欲除之而后快。
那富宁呢?容悦呢?
那可都是与他同乘一条船的人。
过河拆桥的人她见的多了,可像翟清拆的这样利索决绝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翟清没有良心,但他的良心却不是被狗吃了。
像那种又黑又臭的东西,野狗都嫌弃!
为了不叫徐紫川担心,卫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翟清呢?”卫泱问,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回长公主,人被打晕了好几回,却仍不肯吐口认罪。今儿一早景和宫来人传话,将翟清放回去了。”
“什么?母后叫人放他回去了?”
这怎么可以!
“母后糊涂了,这案子明明还有那么多疑点,母后为何要把翟清给放了!”
“卫泱,你别这样。”徐紫川只怕卫泱大怒之下会毒发,立刻按住了卫泱的双肩,想让她尽快冷静下来,“正如你所言,此案疑点重重,但你仔细想想,此案的所有疑点,是否都一齐指向翟清?除了作案动机以外,他身上可还有其他破绽?太后会下令释放翟清,并不是没道理,你别怨恨自己的母亲。”
在徐紫川的劝导之下,卫泱渐渐镇定下来。
就如徐紫川所言,除了动机以外,翟清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一剑刺死庭泓,也可以说成是护主心切,不小心错手而为。
卫泱虽然恨,却不得不佩服翟清。
在这件案子中,翟清可以说是做的滴水不漏。
眼下,她手上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来指证翟清就是幕后黑手,而另一边容悦的死加上那份认罪书和许多物证,却是罪证确凿。
除非能将翟清的其他同党揪出来,否则想要定翟清的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对,即便将翟清的同党抓出来又如何。
空口无凭,哪比的上容悦那边人证物证具在。
卫泱一直都知道翟清此人不简单,但她还是低估了翟清。
这个人并不是一般的狠角色。
对翟清,卫泱已经词穷了。
而对自己,她也失望透了。
她不仅被翟清谋害,还同时被翟清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