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泱便翻身坐起,叫半夏把那本《水月记》给她拿来。
卫泱本就因为昨夜没睡好有些头晕脑胀,才看了一会儿书,头就更晕更疼了。
她便想着叫半夏把书念来给她听。
半夏识字,却不太懂得断句。
半夏念的纠结,卫泱听着也别扭,于是又把同样识字的福来叫到跟前试试。
谁知福来还不如半夏,书上好些字她都不认得。
卫泱无奈,只得自己看。
这厢,卫泱才翻了两页书,就听半夏来报,说是宁将军到了。
半夏话音才落,没等卫泱吩咐将人请进来,宁棠就自个进来了。
这个宁棠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徐紫川的坏毛病。
她是个姑娘,这儿可是她的闺房,闺房!
好吧,她只当徐紫川和宁棠不跟她见外,把她当自己人吧。
“这个时辰,宁大将军不是应该在尚文馆做学问吗,怎么会出现在福熙宫?”卫泱明知故问,除了逃课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与做学问比起来,自然是你更要紧。我听漓表弟说你病了,就急着跑来了。我记得我昨儿临走之前,你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瞧你,脸比纸都白。”宁棠一脸关切的说。
“你昨日不是说过,近来时气不好,病的人不少。我运气不好,就病了呗。对了,我不是叫你回去与姨母商量商量,请徐郎中去府上为姨母瞧病的事,你可问了。”
“问了,一回府就问了。”宁棠答,“我娘说,她的病一直都是由太医院的张太医来看的,若突然改换成徐郎中,恐怕不太好。”
也对,在治疗过程中突然临时更换郎中,代表病人对郎中医术的不信任,对一个郎中来说是奇耻大辱。
“姨母厚道,总是为别人着想。”卫泱说,“罢了,既然会叫姨母觉得不自在,不叫徐郎中去就是。为姨母看病的张老太医我知道,那位可是太医院里资历最深的老人了,医术还不错,有他照料姨母的身子,我也放心。”
“我娘那边你就别担心了,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正经。徐郎中怎么说的,你这病严重吗?得多少日子才能好?”
“不是什么大病,一点风寒而已,静养几日就能痊愈。”
“那就好。”宁棠松了口气的样子。
“成了,既然你都已经看过我了,就赶紧回尚文馆去。仔细惹怒了太傅,当众打你的手板。”
宁棠闻言,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卫泱床边坐下了。
“我不回去,就算我人回去了,心也是记挂着你的。与其心不在焉的坐在尚文馆,倒不如守在你身边,我心里还能觉得踏实些。”
“宁捣蛋,你要这么说,我会觉得很内疚的。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是你进步道路上的绊脚石。”
“才不是!”宁棠立刻否认,“你明明就是我的指路明灯,为着你,我才更乐意上进。”
“油嘴滑舌。”
宁棠一笑,正预备再逗着卫泱多说笑几句,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卫泱手边的书上。
“你正看书呢。”
“闲书,就是那本《水月记》。”
“你正病着,该多休息,这种时候看书,无论是正经书还是闲书都伤神。”
“我原本也不想费神,想偷个懒,找人念书给我听。奈何我身边学问最好的半夏,很不懂得断句。听她念着别扭,倒不如我自己看。”
“不就是念书,我来念给你听。”宁棠自告奋勇。
叫宁棠念言情小说给她听?好像有点儿那个。
可见宁棠兴致颇高,比她还高。
卫泱哪好扫了宁棠的兴。
“既然你这么想念,那就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