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不是一无长进……&rdo;舟子颜讪讪,&ldo;这不从祝师当上城祝了吗?&rdo;
&ldo;你还有脸说?&rdo;陶长老一烟头砸了过去,&ldo;走的时候悟道,十几年过了,还是悟道。你以后也别喊我老师,我没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学生。&rdo;
舟子颜马上闭嘴。
娄江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往天雪舟上走。
&ldo;他这是怎么了?&rdo;陆净小声问。
&ldo;迷弟滤镜碎了,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吧。&rdo;仇薄灯撑着伞,捏着下巴回答。
哐。
那边的娄江听到这句话,一头直接撞飞舟上。
&ldo;谁他妈的是他迷弟‐‐&rdo;
娄江扭过头,面目狰狞地吼。
刚安静下来的两个奶娃娃被他吓到,又开始哭起来,舟子颜又开始熟练地哄孩子,陶长老又开始跟火车一样从鼻孔里往外喷烟……鱬鱼翩然而游,仇薄灯环顾四周,一下子完全不觉得这座城有什么地方是&ldo;孤冷&rdo;的了。
……………………
舟子颜一手抱着一个娃娃,领着一行人穿街过巷。
&ldo;鱬城产绯绫,色泽之艳,冠绝天下……&rdo;
舟子颜一边走,一边同他们介绍。
鱬城丝织业极盛,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布架子,用来染布的颜料盛放在陶缸里,发着微弱的霞光。舟子颜同大家解释,鱬城的鱬鱼每年都会换一次鱼鳞,鱬城人就将换下的鱼鳞收集起来,研磨成粉,以此染出的布,便和那条赤鱬的颜色一般无二。
城中的人将这样得来的布称为&ldo;赐红&rdo;,地位等同枎城人勺蒹水酿落叶为酒。
仇薄灯打伞走在舟子颜身后。
街道两旁的竿上挂着深深浅浅的红布绯绸,大大小小的赤鱬在布匹间倏忽往来,就像海中的鱼逐浪戏波。雨水落到绸布上,水愈洗布愈红,偶尔染缸中的颜料被游进水中的鱼尾甩起,飞溅空中,就会化为流光散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烟花。
一路上,不断有赤鱬过来,用额头顶一顶舟子颜的手,用灿灿的尾巴拍拍他的脸颊,用鱼鳍勾勾他的头发。
舟子颜对此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鱬鱼群聚时辉煌美丽,但分散游于整片城中时,或尾随人而行,或三三两两追逐打闹,或忽隐忽现藏于角落,就显得活泼可爱。左月生几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和它们玩,但手刚一伸出去,赤鱬就闪电般游远了。
反倒是专心撑伞走路的仇薄灯身边有不少赤鱬。
它们追逐他的衣袖衣摆,在身边捉迷藏,不时撞到仇薄灯的手背上。仇薄灯反手将撞上门的一条小鱼拢住,它也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