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这是……”
“就当是我杞人忧天吧,多做一手准备有备无患。”花芷看了迎春一眼,迎春将一把锁匙递过来,“我手中囤了大量碎银,放在城东一个宅子里,你拿去置办一些东西,商队就该有商队的样子。”
陈情将锁匙接了过来,他不蠢,看得明白大姑娘想做什么,这一年多来他不止一次发现大姑娘行事往往会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最近的一次就是这次去庄子上,明明事发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她却事先做好了万全准备,才能在被围困之后转危为安。
他相信大姑娘那句话,多做一手准备有备无患,反正粮食这东西不愁没地方去。
“不知您打算何时动身?”
“你留下跟着小六,我坐船走,到了那边自有晏惜保护,我会将芍药带上,你大可放心。”
陈情不同意,“可是主子让属下跟着您。”
“小六不能出差池,他起步比那几个兄弟晚,根基太弱,这个阶段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晏惜那里我去说,你只管安心留下,而且这边的事情也需得你来掌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是。”
五天后,花芷轻车简行悄悄离了京,身边只跟着芍药和抱夏。
皇帝自是知晓的,他突的就笑了,对来福道:“果然是识时务,既保住了老四的脸又让魏京和老四生了嫌隙,还得了不知多少人的交口称赞,你说花屹正那么个倔老头怎么教出来这么个滑头的。”
来福瞧着皇上心情不错便也跟着凑趣,“只怕花老爷子自己也纳闷,大姑娘这性情可真不像花家的人。”
皇帝突然就想到了花静岩,那个太祖遗言中两次提到的男人,据内史记载,花静岩就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花芷倒是有点像他。
不过此次花芷所为倒是挺让他意外,她就不担心此次轻轻放下老四还会有下次?不怕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拿她来立威?
至于去找晏惜告状皇帝却不曾想过,哪怕晏惜人在金阳,京城的事他定也是清楚的,用不着花芷跑这么远去告状,以花芷的性情恐怕也没想着要让别人来出头,只怕不知在哪里挖了坑等着老四去跳。
皇帝压根没打算去提醒儿子一声,总归她不会要老四的命,让他长点记性也好,行事如此鲁莽,连个女人都斗不过,还想谋大位?
外面宫恃来报,“皇上,六殿下求见。”
“小六?让他进来。”
“是。”
小六提着一个篮子,请了安后将篮子递给来福。
皇帝看到篮子中的东西高高挑起了眉,“何意?”
“师傅将会制脆面和肉脯的人手借给了儿臣,一并给儿臣的还有一仓库的面粉和猪肉,以及银两数箱,师傅说身为大庆人,愿为大庆尽一份力。”
皇帝久久无言,小六也低头沉默,他是怨的,怎能不怨,有一个算一个,亲近的人都离开了,徒留他在京,而造成这个情况的正是他的父皇,送师傅离开时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有多想撂挑子跟着一起走,他不想被留下,一丁点都不想。
可他仍旧只能留下,师傅说这里才是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