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范氏还给侯爷留几分颜面,所以没有强行离开侯府,这回她孩子人都不见了,而且罗府原本要将他送给一个阉人当妾室,这简直是捅了范氏的马蜂窝,叫她如何忍得下去?
甚至将侯爷也给恨上了,如果不是侯爷拖拖拉拉的,一早送信去宁城亲自将人接回来,罗府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对待侯府的孩子。
钱婆子这些心腹当然听范氏的,他们听到这事也要炸了,一个商户竟敢如此糟塌他们侯府的少爷,将整个罗府端了都嫌不够,一行人来到侯府门前还遭到阻拦,钱婆子当即让人护着夫人打了出去,等到怀远侯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范氏跟娘家人汇合已经往城门口而去。
赵德昌匆匆骑上马要去阻拦,还要问范氏这是要干什么,等他带人追上范氏一行时,已经是城外了。
“范氏,你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跟本侯过日子了?”赵德昌拦住范氏的马车后怒声质问。
范氏用力掀开帘子,她到现在怒气还消下去,听到赵德昌的质问比他还愤怒,站在马车上就大声道:“你我亲生的孩子被罗家送去给一个阉人当妾室,你这个亲爹能坐得下去我这当娘的可没那么好的性子,任由一个商户踩在侯府的头上,侯府还养着他家的孩子。赵德昌你给我滚开,之前就是因为你阻拦,这回要是没接到我孩子,我回来不用你休我,我先休了你!”
“滚开!”范氏抢了车夫的鞭子,向赵德昌抽去。
后面范氏的侄子也追上来拦赵德昌,他也不懂了:“姑父,让姑姑亲自跑一趟有什么损失?如果那边的真是姑姑的孩子,难道姑父真能坐视他被人糟践?难道那不是姑父和怀远侯府的血脉?”
那一鞭子差点抽到赵德昌头上,让赵德昌惊怒不已,他向来是一家之主,范氏原来也是个贤惠的,可现在却像个疯婆子,竟还敢对自己动手,他想不到自己的血脉,只看到自己的一家之主的权威遭到侵犯。
“好!好你个范氏,今日你非要跟本侯拧着来,本侯非休了你不可!”
“哈,你休啊,赵德昌你今天不休了我,你就是个王八蛋,我们走!”范氏下令。
“驾!”跟来的人全部听范氏的,范氏说走就走,范霖冲赵德昌抱了抱拳,也打马跟上去。
赵德昌真气疯了,其他下人慢了一拍才赶到,赵德昌怒道:“回府,本侯要休了范氏!”
“侯爷息怒。”下人大惊,侯府怎可能说休妻就休妻的,让京城里其他人家怎么看?
怀远侯青天白日的策马追侯夫人,瞒不过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大家都好奇得很,这怀远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怀远侯也没把他夫人追回来吧,范夫人这是离京去了哪里?
好事者寻找门路打听内情,怀远侯府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府中早传开来的流言于是便传到了府外,让关注的众人吃惊不已,也有人想到十六年前的混乱,京城被南下的蛮夷军队攻打,差点连京城都丢了,貌似范夫人正是那时候生产,混乱中抱错孩子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抱错了那接回来就是了,为何这夫妻俩要闹起来?
也有人想到侯府的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赵晗这个双儿,他马上要嫁进诚王府,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怀远侯不想将两个孩子调换回来?
在他们看来,怀远侯也是个傻的,一个亲的,一个养的,都养在侯府中就是了,难道怀远侯府落魄到这种程度,连多养个双儿都养不起了?
京城里议论纷纷,身在江南宁城的元景却不知道范氏跟怀远侯闹到要休妻的地步,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阻拦,反而会拍手叫好,反正在他看来那怀远侯府就是个狼窟,没比罗府好多少,趁早离了才是。
经过他的治疗,明禹和张芝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则要花时间慢慢调理,一边留意罗府的情况,一边元景就带着张芝和明禹去城外的村子里继续当铃医去了,这回收的诊金更少,几乎相当于义诊。
反正现在他不差银子,原本就没想收穷苦百姓的诊金,现在也只当做善事挣点功德。
只是他不仅自己去,还将明禹带在身边,让明禹非常不解,元景不是一直催促自己多读点书的么,现在还让自己学武,他的时间都不够用。
送走一个老婆婆,元景语重心长地说:“之所以叫上你,是想让你好好看看这大周的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江南是富裕地区,百姓情况还算好的,其他地方更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身为上位者,不就是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么。”
元景用心良苦,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明禹出身富贵,虽然这一年遭了难,但也让他性子变得狠辣偏执起来,元景怀疑,有机会让明禹上位的话,他是不是能做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尤其是大周目前情况是内忧外患加在一起,一不小心可能要灭国。
明禹皱皱眉,既嫌弃这里的环境,又不理解元景的做法,这些愚昧的老百姓过什么日子跟他有什么关系?相反,张芝一声不吭地帮着元景做事,还努力地跟着元景学辨药。
元景知道有些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的,不过有他在,他并不担心明禹会走入极端成为一个小变态,他有这样的心性也不是毫无缘由的,被刘老阉狗关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一年多,还能有现在这样的状况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