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媚哭着低吼:“为什么,为什么,钦哥,你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我只是喜欢你而已。”眼泪爬满了她的脸,黑色眼影晕染开来,显得可怜又可怖。
喻钦捏紧手指关节,垂了垂眼,他咬牙冷笑:“就这样吧,别来找我了。”
他也曾在心里把她当做妹妹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似乎全都不值得。
他和赵启江转身离开,从此六年情谊如纸灰飞散。
喻钦一直在用一个小刀刻一样东西,是很久以前他哥哥教给他的,一个木质小风铃,里面有月亮有星星,还有一个骑着小马的姑娘。
他刻了一整晚,才完成十分之一。累的时候,就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一刀,看鲜血慢慢流出来,就好像不那么累了。
是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健康完整的人,以前就有过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因为两年前,他生命里的光消失了,他哥哥毫无征兆的死了。
所有人都说那是一个意外,可是只有他固执地认为那不会是意外,他将自己围困在里面许多年。
周一,凌晨五点二十。
喻钦透过玻璃纱窗看着外面如水的夜色,他把手中的木雕放下,长指掏出手机,在闪着亮光的屏幕上划动。
划动了很久,换来换去都是她的电话号码页面。
喻钦深闭双眼,打出一行字,点了发送。
他说:【我很想你。】
发完了信息,他把手机随意往书桌边一扔,整个人仰靠在墙壁上,刀刻的英俊侧脸隐在月光的阴影中。
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那一晚他没睡觉,从书架上抽了本物理竞赛题,一直做到天亮。
破天荒地第二天他去学校去得很早,到了教室,看见的是陈青芒把他的衣服正悄无声息地放进他的书桌里。
喻钦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会她的背影,然后趁她还没发现的时候侧过身去,背抵着走廊教室的墙壁,抬头看着将明未明的天空,心脏迟缓而沉重地跳动。
那天他仍然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踩着上课铃的尾巴,从后门进了教室,还是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钦哥啊。
喻钦看了下书柜里自己的篮球服和校服外套,散漫地笑笑。他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睡了一个上午。
陈青芒昨晚收到了喻钦的一条信息,好像她在做梦一样。她前几天已经把他的号码拉黑了,昨晚却不知怎的,总是想到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拿出手机,她鬼使神差地把他从黑名单里移除来,就那一瞬间,她收到了喻钦的那条短信。
只一行字,短暂地在通知栏页面停留了五秒钟,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眼泪大滴顺着眼眶滚落下来。
她闭着眼,把他的号码拉黑,然后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