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不笨,曾经,只是如同这个年龄段很多少年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要学,觉得学了没用,也就没有动力。
凭借追到一个女孩让自己少奋斗三十年这种事,太考验运气,前世折腾那么多年都一事无成的经历,让苏杭觉得自己不是个运气太好的人。
陶丙立。
苏杭也因此不需要藏藏匿匿,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桌上。
想要退出,也不可能。
而且,这份记忆的锐化,也仅仅只是一次性的记忆锐化,苏杭刚刚还试过,自己并没有因此变得过目不忘,还是正常的记忆水准。
再投3000万,对全厂设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维修改造,这家工厂的资产也就能够盘活,再运营五到十年都没问题。
还是放下?
1995年的现在,这个国家改革开放后的草莽时代已经进入尾声。到了新世纪,普通人想要出头会越来越难。因此,过了眼前这道坎,再之后,苏杭更愿意花时间去抓住一些真正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不是进行一场大概率不会有结果的懵懂爱恋。
曾经的九十年代,1996年之前,关于陶丙立,最为河元人津津乐道的,是陶家在河元西郊桑河上游占地十多亩的豪华大宅。
实际……没人知道。
甘欣叼着烟,依旧一身张扬的红衣,无骨蛇般陷在酒店靠窗的单人沙发里。弥散的烟雾中,气质颓然而迷艳,却故意粗着嗓子学张老三:“俺也一样。”
苏杭对高二上半学期的那笔学费印象深刻,总计612元,然而,为了这612元,一向好强的父母不得不到处求人,苏杭也因此觉得自己成了拖累,不想再继续读书。
至少在河元这座小小的县级市,肯定是行不通的。
然而,苏杭的优势就在于,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带了一份‘锐化的记忆’作为重生福利。
坊间传闻的2亿资产,事后找人进行专业评估,折旧之后,只剩不到7000万。不仅如此,化肥厂还拖欠了银行贷款并员工工资,总计超过5000万。
更何况,苏杭现在既没有追求一个女孩的资本,也不愿浪费这份时间。
初中时开始偶尔买书,没什么针对性,感兴趣了,零花钱也够,就会买下。眼前只是一部分,另外还有三大箱子书籍塞在床底,但那就主要是上学以来的各种课本。
深夜的台灯下。
奖学金多少不说,只要能挤进年级前十,曾经难倒了全家的612元,就能解决。
台灯基座上还嵌着一个方型闹钟,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9点17分。
打开面前中间抽屉,苏杭拿出一个深绿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翻过前面抄写的一些歌词,来到空白一页。
陶暖瓷的父亲陶丙立本来也以为占了个大便宜,因此没有过多调查就急切接手,拿到化肥厂之后,才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
收录机旁堆着五六盒磁带,更多磁带在左侧抽屉里。
因此,河元化肥厂的净资产,其实只有2000万不到。
因为苏杭已经想到了更远。
要知道,不同于高二高三文理分科后只剩下专门应对高考的五门课程,哪怕河元二中按照高考标准将代数与几何整合之后,高一期末要考的课程总数也多达九门,其中语数外各是150分,理化生和政史地都是100分,总分1050分,
如此多课程,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不可能在短短两周时间就一蹴而就。
因为苏杭只会单纯地喜欢恰好符合他口味的某一首歌,某一部剧集,或者某一部电影,却从来不会因此去刻意追寻相关歌星影星的其他作品,更别说崇拜歌星影星本人。
河元二中是有奖学制度的,每学期期末考试的年级前十名,下一学期不仅学费全免,还有一定的奖学金。记得第一名奖学金是300元,第二名200元,第三名100元,状元、榜眼和探花之外,其他七名都是50元。
明天。
恰好要与陶暖瓷一起写黑板报,是个机会。
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把这件对很多人一生都造成严重伤害的事情扭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