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则赶紧去给惠妃请安。
惠妃站在窗边,慢慢的修剪几枝桂花,而旁边的几盆秋菊开的正好,她道:“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苏步答道,“路上碰到一个人,说了两句话,耽搁了。”
惠妃不在意的点点头,她放下剪子,走到椅子上坐下,“对了,聂家那边出了事,若是太子来找层峰帮忙,你记得拦住层峰,让他别去管聂家的事,这可是会惹祸上身的大事,沾不得。”
苏步先一怔,右眼皮突然跳的厉害,他小声说道:“可是,今日一早的时候,太子就已经来过宁王府了,您可能……说的晚了些。”
惠妃倏地抬头,“什么?”
宣政殿——
“逆子!给朕跪下!”
晏渐下跪,腰背挺直,如大雪纷飞里的一棵挺拔的青松,神色也不见半点畏惧惶恐,只有坦然的平静,他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圣旨,莫要寒了武将的心,更不要寒了聂家军的心。”
“老三啊,你觉得聂家劳苦功高,朕不该寒了聂家的心?”晏文帝坐在龙椅上,不喜不怒不悲的帝王,高高在上,深不可测。
“是。”
晏文帝却是摇摇头道,“老三啊,你是不懂帝王之道。最近,聂家与百里家斗法斗的厉害,百里丞相在朕的眼皮底下,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聂家却手握十万聂家军,聂北风又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若是朕不出手,怕是将来太子登基,就太子那点本事,岂能镇得住聂家?”
“况且那些刺客,到现在还在一口咬定是老二派去的,可他们又拿不出信物能证明,甚至连齐王府有几道门都不知道,他们这样诬陷老二,你说说看,现在到底谁跟老二有仇?谁想置老二于死地?”
是太子,也是聂家。
——看来,虽然刑部暂时还没查出什么,但是在晏文帝的心里,他已经认定了那些刺客是聂家派去的。
就算不是聂家派去的,那也跟聂家逃不了什么干系。
晏渐只觉得这一幕实在好笑,幕后指使者是谁,刑部查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个答案,只有晏文帝一个人的凭空猜测。
像过家家似的。
到底是刑部没用,还是那个幕后指使者能只手遮天,能将他们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
晏文帝的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令朕意外的是,昨日老二和老四还在你府上闹事吵架,你今日却能不计前嫌的来帮聂家求情,你心胸开阔,实在难得,父皇很欣慰。”
晏渐缓缓道,“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父皇的视若无睹,坐视不管,所以才发生的吗——无论是聂家和百里家的明争暗斗,还是齐王和太子的争权夺利,若是父皇能早早重视,早早阻止叫停,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