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跟着海寿走出阁楼,看了那边的慕容是一眼,小声道:&ldo;公公,我能不能过去说句话儿。&rdo;
海寿一愣,若是昨天想都别想,昨天这位是羁押的朝廷钦犯,哪能让她胡来,可今儿却不一样了,这个人qg海寿自然乐意给,点头道:&ldo;姑娘快些。&rdo;
怀清一喜,飞快奔了过去,看着她飞奔而来的身影,慕容是忽觉有了些力气,浑身也没那么难过了,直直望着她,忽有种念头浮上来,她能这般冲着自己跑过来,纵死也知足了。
怀济没说话,很清楚这时候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怀清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仿佛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她就这么望着他,看着他,彼此心里那种涌动的千言万语,不用说也能明白。
怀清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卸下来披在他身上,鹅huáng的斗篷披在他身上有些不伦不类,但慕容是却觉这是迄今为止自己披过最温暖的斗篷,有她的味道,她的香气,她的感觉,披着这件斗篷就像拥她入怀一般,踏实而温暖,也令他忍不住雀跃,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是不是:&ldo;你……&rdo;
慕容是终于开口,却因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黯哑,怀清却轻声打断他道:&ldo;你放心,我不会死,我想活,我要活,慕容是,我喜欢你,所以我要活着嫁给你。&rdo;
怀济基本已经傻了,海寿在后头不远听着,一张老脸通红,心说这姑娘真成啊,哪有这么直截了当说喜欢男人的,还说要嫁男人,哎呦喂,是自己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不成,听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跟着发烧。
慕容是却轻笑了一声:&ldo;好,我等着。&rdo;
怀清这才进了御书房,进来跪下:&ldo;民女叩见皇上。&rdo;
怀清心里仔细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活下来,把当年的事儿翻出来,恐会弄巧成拙,皇上岂会受她一个小女子的要挟,若不翻出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正想着,忽听皇上道:&ldo;你身上可有半块马头的玉佩?&rdo;
怀清愕然抬头,暗道,那马头是爷爷临死给自己的,皇上如何知道?
只瞧她的表qg,御书房里的众人就都明白了,赫连鸿看着怀清,心里又酸又涩,若不是自己当年糊涂,宠的那两个侍妾无法无天,辉哥儿娘也万不会出此下策,以至于令自己的亲生骨rou,堂堂的国公府千金流落民间,而就在刚才,自己还极力拦阻爹进宫求qg,若不是辉哥娘说破此事,说不定此时已经天人永隔,自己怎配当一个父亲。
赫连达却颇为高兴,先头就觉这丫头怎么看怎么好,时常琢磨这丫头要是自己的孙女就好了,谁料想竟然真是,国公爷这一辈子都不信神佛菩萨的人,这会儿终于有些信了,或许真是佛祖保佑,这丫头才是他赫连达的嫡亲孙女,有了这个孙女,往后自己还烦什么,下棋说话都有孙女陪着,记得这丫头劝自己要出去走走,以前还犹豫,如今或许自己可以考虑考虑。
赫连达如今真是欢喜疯了,如果不是在皇上跟前,估计都能手舞足蹈了,而老将军一边瞅着这个酸啊,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自己先发现这丫头,带过去才让赫连老头见着,这最后怎么成赫连老头的亲孙女了,不行,自己得想想招儿,对啊,自己可有外孙子啊,把这丫头娶回来不就得了。老将军这会儿根本没想,外头还有一位爷,可是跪了一天一宿呢。
怀清觉得御书房里每个人的表qg都异常诡异,就连皇上的脸色都跟昨儿不一样,看上去仿佛柔和了一些。
怀清从自己脖子里拽出那个马头来,自从爷爷给她这个,她就戴在了脖子上,每每看见它,就想起爷爷临死前的那番话。
海寿把马头接了过去跟赫连鸿给的那半块一对,严丝合fèng,怀清也愣了,定定望着这只玉马发呆,怎么皇上这儿会有后半块?
忽想起爷爷临死前yu言又止,心里不禁一跳,莫非自己跟皇上有什么gān系,不会这么狗血吧,千万别啊,好容易明了了自己的心迹,若是最后跟慕容是成了兄妹,岂不太坑爹了。
怀清的脸色都变了:&ldo;皇,皇上怎会有这个?&rdo;
皇上倒真松了口气,若她是苏元容,这事儿还真难办,老四这么个不死不休的意思,自己要是赐死这丫头,老四怎么办,若不赐死,就得给苏毓敏翻案,而苏毓敏的案子是万万翻不得的,所以,这一宿慕容是在外头跪着,皇上可也没睡踏实。
不能赐死,不能赦免,眼瞅这事儿成了僵局,皇上也闹心非常,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转机,说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命大,竟然绝处逢生,既不是苏元容,也就没必要赐死了,想着,提起湖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看向怀清道:&ldo;虽受了些苦,到底否极泰来,刚你进来的时候,朕瞧你一身翠色衣裳,行动间颇有蹁跹之态,朕赐你一个字,翾,赫连翾。&rdo;
怀清愕然,心说什么意思,好端端的赐自己什么字啊,而且为什么是赫连翾,海寿已经把皇上写的字递了过来:&ldo;翾小姐快谢恩吧,您不是张怀清更不是苏元容,您是十七年前国公府失散的遗珠。&rdo;
怀清不可置信的看着海寿,喃喃的道:&ldo;怎么可能?&rdo;
赫连达道:&ldo;怎么不可能,见你这丫头头一次的时候,老夫就觉着眼熟,还跟岳忠说,怎么瞧怎么像鸿儿的娘。&rdo;
鸿儿的娘?不会说的是护国公府老夫人吧!